藏人,不要說是國內的幾百萬,就是流亡的十幾萬藏人,也不是他們能代表的。”
“你要從政?!你要去達蘭薩拉的噶廈?!”蒲英大驚。
“不,倒不一定去達蘭薩拉,我大概會以另外的方法。表達我的想法。”
“不去達蘭薩拉就好。你的想法是什麼?”
“我希望活佛能回到拉薩,如果有生之年不能,也應該讓他的轉世靈童回到拉薩,結束流亡的悲劇,讓藏人們的精神家園能夠安寧祥和。”
“你的願望很美好,可是**喇嘛表面上在達蘭薩拉的地位崇高,實際上在他生前都難以完全掌控局勢。何況是他去世後?你不要太樂觀了!”
“我知道,我也只是有這麼個願望罷了。”
蒲英搖頭,“其實,你應該繼續去當一個純粹的藝術家,將你們藏民族的音樂文化發揚光大。”
“這當然是我的畢生追求,可是,認識你之後。我才發現,人生還應該有更多的追求。”才仁的目光深情地看著蒲英,“你這麼年輕,卻當了一名戰士,不稀罕富貴榮華,卻願意為了民族的安寧出生入死,真的很了不起。”
“哈,你把我說得都不好意思了,”蒲英笑著捧著自己的臉,笑了笑。“你才是活雷鋒呢!要不是有你幫忙,我在印度可是寸步難行!”
“那倒是!其實,你也沒必要去一一核實洛桑說的訊息,既然知道了蘭布林的地下工程,也就可以肯定他的誠意了嘛。”
“不!他曾經是叛徒,怎麼能對他完全相信呢!有條件驗證,我是一定要驗證的。何況,能到印巴邊境和中印邊境探一探印度軍隊的虛實。這也是很難得的機會。”
“哎,這世界上如果沒有軍隊,沒有戰爭就好了。”
“你前世可是將軍,怎麼也會說出這麼幼稚的話呢?”
“正因為我見過打仗。知道戰爭的殘忍,我才真心不喜歡戰爭。”
蒲英沉默了片刻,因為她想起了馮垚在給她講二戰史的時候說過的話——軍人生來為打仗,但也是最反戰的人。因為只有真正見識過戰爭的殘忍的人,才不會愛上戰爭。
這話,在她隨後兩天和印度普通軍人的接觸中,再一次得到了證實。
從斯利那加到列城的這條公路上,頻頻有滿載荷槍實彈的印度士兵的軍車通行。蒲英親眼看到,一些士兵竟然在行軍中都穿著防彈衣。
在卡基爾,這個距離印巴國停火線只有幾公里的小城,天空上更是不時見到直升飛機飛過。蒲英也以遊客的身份,去參觀了卡基爾戰爭紀念堂。
卡基爾戰爭是在印巴兩國於1999年在卡基爾地區爆發的邊境衝突。當時也是夏天,巴基斯坦境內的民兵組織越過克什米爾的高山,進入印度控制的卡基爾地區,從而引發持續兩個月的激烈戰鬥。這次衝突是雙方自1988年以來無數次小型衝突中最為嚴重的一次。
蒲英的嚮導,阿卡和阿達,還向她驕傲地介紹了寶萊塢為這次戰爭拍的一部電影《控制線上》,因為那裡面有廓爾喀團英勇殺敵的情節。
聽著兩位前廓爾喀僱傭兵吹噓著那部電影如何好看,蒲英突然發問:“你們那麼喜歡那部電影,是不是也想再來一次卡基爾戰爭,你們也好上戰場,立戰功嗎?”
阿卡和阿達沉默了片刻,說他們在駐防錫亞琴冰川時,雖然沒有和巴基斯坦計程車兵真正交過火,但是那裡的海拔過高、空氣稀薄不適於人類居住,給養裝備運輸困難,所以每年都有許多士兵因凍餓而死。平時的非戰鬥減員都這麼多了,他們無法想象真正開戰時會是什麼樣。
能夠活著走下錫亞琴冰川,他們就已經很高興了,根本不會盼望打仗——即便是打仗可能會讓他們立功,得到賞錢,他們也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