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姬蘅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他道:“我為何要打擊成王?”
“你如何知道?”海棠“蹭”的一下站起身來,聲音難掩驚訝。
“您當然不是為了打擊成王,您不必,您想要的朝中勢力均衡,之前就已經做到了。現在您想要陛下來打破這個局勢,最後的結局是成王敗而陛下勝,成王自然要成為犧牲品。至於陛下能以更小的損失來贏得這場戰爭,也是大人您願意看到的。”姜梨笑笑:“只要是您想要達到的目的,但凡我能幫上忙,我都願意。只可惜人微言輕,能做的只是一點點而已。”她很遺憾似地輕嘆了口氣。
姜梨沒有給她沉默的機會,她道:“你是不是發現了,沈玉容和永寧公主有私情?”
文紀和趙軻不約而同地抽了抽嘴角。
海棠似乎這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緊閉嘴巴,神情有一瞬間的慌亂。
能猜測到姬蘅心思的人,世上寥寥無幾,便是猜到了,大約也不敢這般明明白白地說出來。世上能有幾人能容忍有猜到自己心思的人活在世上呢?所以多得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姜梨卻從不掩飾自己的精明,這是有恃無恐,還是天真。
最後一句話出來,姜梨心中狠狠一震,她緩慢地問道:“你說的異心,是什麼意思?”
姬蘅收起笑容,靜靜地看著姜梨。他是世上難出其二的美人,深深看著你的時候,不自覺地就奪人心魄。然而他的目光很涼很涼,就如冬日的雪夜,沒有一絲溫暖。
“旁人認為,他沒有休掉小姐,也沒有懲治小姐,就是他情深義重的表示,可笑,”海棠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快,像是要把積攢的憤怒全都發洩出來似的,她道:“根本不是這樣的。我們小姐本就什麼錯也沒有,還白白失去了一個孩子,可從未見他做出什麼。表面上裝得情深義重,誰不知道他早已生了異心!”
半晌,他才輕聲道:“你什麼都知道啊。”
聽見姜梨對沈玉容直呼其名,海棠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就將這點疑惑拋之腦後,她道:“成親之前姑爺對小姐呵護備至,成親之後,我家小姐隨他來到燕京城。人生地不熟,沈家夫人和小姐難伺候,我們家小姐也事必躬親,暗地裡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姑爺每次都嘴上說著歉疚,卻從不改變什麼。寧願委屈小姐,也不肯稍稍指責沈夫人和沈小姐。這也就罷了,”她恨聲道:“小姐出事了,他是小姐的夫君,就應當毫無保留地信任小姐。可他做了什麼?他什麼都沒說,還指責小姐,這是在剜小姐的肉啊!”
姜梨不說話。
姜梨的心狠狠一跳:“沈玉容,他如何了?”
“阿狸,你這是向我投誠。”他翹起唇角,聲音懶散,“你把你自己和盤托出,為了讓我放心嗎?”
海棠目光一轉,突然冷笑起來:“你不覺得奇怪嗎?小姐與人私通一事出來,小姐分明一直在辯解,可是沈家沒有一人肯聽小姐的話。出了這種事,對沈家來說亦不是什麼好名聲,可沈家非但沒有令人徹查其中蹊蹺,甚至看上去還迫不及待地定小姐的罪名,尤其是姑爺。”
“是以真心換真心。”姜梨糾正了他的說法。她沒辦法,她必須依靠姬蘅的力量,甚至比依靠姜家的力量更為重要。可她又沒什麼可以報答姬蘅的,姬蘅也不需要她報答,她只能從如今窺見的局勢裡得到一丁點訊息,又把這點訊息原封不動地說給姬蘅聽。
姜梨頓了頓,繼續道:“那麼,你所說的,沈家所有人是什麼意思?”
告訴姬蘅:瞧,我沒有異心,我是向著你的,所以我們是同盟。
嫉妒令人醜惡,尤其是蕭德音表面上還要裝作清高不食人間煙火,實則不允許任何一個人超過她。她將自己的野心和自私裝在大方和婉的外表下,這才最令人感到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