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五歲那年,爹爹在追捕逃犯時被賊人所害,不幸過世,從此,我便只跟孃親相依為命了。
我的孃親應該是長得極美的,因為爹爹過世後的兩年裡,每日總是會有一大幫媒婆上門給各家老爺公子說親,每每這時,孃親總會將我支開,可我每每都會趴在窗沿偷聽。
我怕孃親答應他們,更怕孃親不要我。
所幸,孃親雖是猶豫,但仍是拒絕了他們。
我們的小鎮地處較偏僻,所以我甚少與外界接觸,每年只在祈神大典時,跟著孃親去市集置備些日常所需。
我們的祈神大典與中原的春節相似,都是要一家團圓的日子,不過中原人在那日祭祖,我們大夏是祭奠日神。
這一日又是大典之日,孃親照慣例將我帶出了小鎮,但是這一次,孃親有些奇怪,一路上總是叮嚀我一些聽不懂的言語,令我莫名的不安。
終於到了集市,熱鬧的場面讓我一時忘了所有的擔憂,路邊琳琅滿目的小玩意更是讓我愛不釋手。
可是很快,我停下了所有動作,因為孃親身邊多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與我爹爹截然不同的男人,他長得很斯文,不像爹爹那般孔武,年紀比我孃親要大上些許,卻仍算年輕。
若是平日,我見著如此溫文爾雅之人定是歡喜的,但此刻,我卻討厭極了他,以及他握在我孃親腕間的雙手。
“放開!”
我終於沒能忍住,跑上去一把將那人的手甩了開來,拉著孃親便想離開,可任我使盡了全力,孃親卻始終站著未動,我只能輕輕鬆開手,望著神情怪異的孃親。
“娘?”
孃親微微搖頭,蹲*子撫上我的臉頰。
“晗兒,孃親方才叮囑的話你都忘了嗎?怎麼如此無禮?”
我這才記起孃親一路上那些奇怪的言語,原來竟是讓我對眼前笑的頗為無奈之人有禮一些。
我看了那人半晌,心中厭惡之感越加深重,為防忍耐不住將他再次推開,只能將目光撇到別處。這樣一撇,竟叫我又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與我一般大,眼睛挺大卻看著有些傻氣,此刻還對我笑著,看上去更加傻氣。
“爹爹,她是誰?”
聽他這麼一喊,我立刻反應過來,原來眼前兩人是父子,於是,我立刻白了那傻氣之人兩眼。
“來,楓兒,這是晗兒,你以後的妹妹!”
這話說完,他與孃親相視而笑,那傻子對我也是笑,而我卻如何也笑不出來。
“誰是他妹妹?我爹就生了我一個,我沒有哥哥!”
“晗兒!”
眼前猛地一晃,我被孃親推到在地,背上摔得生疼,但我卻沒喊一聲,我只是看著突然陌生的孃親,慢慢爬了起來,然後,掉頭就走。
身後衣襬被拽住,我心中有些竊喜,心想孃親還是捨不得我的,於是回過頭,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透著傻氣的笑臉。
心情再次跌落谷底,我將他重重推開,接著不顧他吃痛的表情,又用力踢了他兩腳,然後,拔腿邊跑。
但是最終,我還是沒能逃離,傻子的爹將我尋了回去,安置在一間佈置甚為精巧的房間內。
孃親每隔幾個時辰便會來看看我,說這說那的總免不了讓我接受傻子跟他爹,每每那時,我便會看著房內某個角落喊爹,每每這時,孃親便不再多言,只能默默離開。
這麼過了幾日,我漸漸有些按捺不住,偷偷溜出房門想自己回小鎮,可是剛踏出屋外,迎面便撞到了一張傻兮兮的笑臉,現下我已知道他其實不叫傻子,大名該叫冷雲楓。
挺文雅的名字,可惜還是招人討厭。
“晗兒妹妹,你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