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我不怕。”就是有點冷,突然覺得好冷。
向晴見春芽發抖,扯過旁邊也不知是誰的被子,把春芽裹了個嚴實,只露出一條斷腿,春芽這才舒服了些,感激看了她一眼,向晴也坐上了床,只覺得屁股咯得痛,連忙再扯了床被子過來墊在了屁股下,這才舒服了些。
下人睡的地方,是一堆冰冷的石頭砌成的長長的石床,一人一床被子,豎躺在一起,頭朝外,腳朝裡,因此一間房可以睡下四五人。
“要開始了!”向晴抓住春芽瘦小的腳裸。
春芽閉上眼睛,全身緊繃,又抖了起來。
齊鳴無語,不就接個骨嗎?至於怕成這樣?
向晴見他又抖了,怕他太緊張抖得厲害影響她接骨,便問:“春芽,你老家住哪裡?”藉此分散他的注意力。
“不、不知道……很小的時候,被、被拐子拐跑了,賣、賣到了許多地方,那時候太小,根本記不住了……”春芽慢慢回想著,吞吞吐吐地說道。
向晴點點頭,雙手沾上消毒藥水,來回塗抹在他腳上,順便給他放鬆一下肌肉和關節,繼續問:“你是什麼時候來到京都的?”
“八歲的時候,那年下著大雪,我被賣給了我的新‘爹’,他是個賭鬼加酒鬼,一輸了錢就喝酒,喝醉了就回家打我,我很怕他,每次他出去我都會很開心,他一回來我就躲在灶臺後面的柴堆裡,不讓他找到我,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他都能找到我,將我打得更狠。”
向晴撇了撇嘴:“你老是躲在一個地方,他當然找得到你了,你不會換著地方躲啊?”
“呵呵,對哦,那時候我不知道,還以為那個地方最安全……”春芽傻笑起來。
向晴和齊鳴相視一眼,鼻子都有些發酸,八歲來到京都,現在春芽十二歲,四年了,這四年又是如何過來的呢?
“後來呢?”向晴接著問。
春芽臉上的笑容又淡去,換上害怕的神色:“可是在他家待了不到半個月,他就賭錢賭輸了,把我狠狠地打了一頓,說我是剋星,自從到了他家,他就沒有贏過錢,那天雪很大,天很冷,我裹了一件很破很舊的單衣,被他拎到了一個地方,把我賣給了一個官員的府上當下人,得了五兩銀子,又去賭錢了……”
向晴暗憤,哪有這樣的爹,為了五兩銀子就把孩子給賣了?而且,一個八歲大的孩子才賣五兩銀子?那二寶才四歲,不就才二兩半?
我擦!
兩個才五兩銀子,要是專門以賣孩子為生,不就虧死了?以前她還以為二寶最少也可以賣個一百萬呢,事實上才值他媽五兩,五兩啊!
她好想哭!
“但是到了那官員的府上,我沒有再捱過打,能吃飽飯,也能有新衣服穿,還有熱呼的被窩,我很高閃,很努力地做活……”春芽說著,臉上慢慢揚起了滿足的笑意。
向晴覺得時機到了,雙手猛地一用力,將斷骨推了回去。
“啊——”春芽叫得殺豬一般。
齊鳴本來聽得正入神,被叫聲嚇得差點沒掐斷了春芽的胳膊。
黑子也邊聽邊拿著蛋揉臉,突然被這驚天大叫嚇得蛋都掉在了桌子上。
向晴沒空捂住耳朵,只覺得耳膜生痛,卻顧不得其他,將生骨散淤活血的膏藥敷在他的斷骨處,再拿了竹板固定,拿繃帶一圈一圈地綁住,麻溜地做好這一切,她下了石床,道:“已經好了!”
春芽叫完後,一個勁地吸著冷氣,聽說好了,再感覺一下,好像沒那麼痛了,立即就鬆了口氣,軟軟地躺在了床上。
齊鳴也沒想到這麼快就好,也跳下床來。
黑子撿起帕子很心疼地拍了拍上面根本就沒有的灰塵,從新將蛋包回去,走到向晴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