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對話時,她頓了一會兒,只說:“最後世子命鶴一送我回府。”
越往下聽沈國公的眉梢皺得愈發深,等秦楨說完後他才垂眸看向她,“你可知那位顧老爺來前聖上下了旨,先禮後兵,若是他遲遲不願將事情攤出,不論手段都要撬開他的嘴,而因為你他就那麼死了。”
他取過竹鞭,“你自己說,該不該領罰。”
秦楨聞言神色變了好幾變,並不知道這件事還有這樣的內情。
怪不得,怪不得沈聿白會說出那麼傷人的話語。
若不是她出現在廂房中,就不會遇到那位顧老爺,倘若沒有遇到那位顧老爺,她也不會隨著他們一同前往賭石場,如果她沒有前往賭石場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
而一切都只是因為她為了見沈聿白一面踏入了廂房,甚至在他表現出驅逐之意時,她還沒有及時離開而是停留在原地……
秦楨張了張嘴,挺直的背脊彎下了腰,“兒媳甘願受罰。”
“不用。”
她聲音落下須臾後,沈聿白的嗓音驀然傳來。
宗祠內的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他,秦楨看著他髮梢上漫著的雪花,欲言又止地看著他,不過沈聿白分毫眼神都沒有落到她的身上。
“我適才已經入宮和聖上回稟此事。”沈聿白將手中的信件遞上前,不疾不徐地道:“進宮路上收到暗衛快馬加鞭送來的訊息,來的人不過是個幌子而已,真正將訊息送出的另有其人。”
沈國公抽出信箋細細地看了許久,頭也不抬地問:“你準備何時動身出京。”
“這次已經打草驚蛇了,若此事出京追捕怕是會驚動不少人,他們有傳遞訊息的渠道,等這陣風頭過去後自然會再次送出,守株待兔即可。”沈聿白將竹鞭遞給跟來的鶴一,示意他將竹鞭收回原處,“兒子還有事要和您商量,還請父親移步書房。”
聞言,沈國公抬起頭神情稍顯探究地看著沈聿白,又看了眼跪在蒲團上眸光中滿是自家兒子的秦楨,思忖須臾道:“既然聖上沒有說什麼,這家法我便不動了,可該有的責罰你還是該領,你何時抄完家規就何時離開宗祠。”
沈家家規足足有上百頁紙厚,若是抄完怕是需要兩天左右的時間。
但秦楨應下了。
沈聿白這時候才看過去,眸光肆無忌憚地落在仰起的小臉上,不動聲色地審度著她外露的情緒,也看清了她眼下的紅腫。
冷冽的眸光中夾雜著他與生俱來的高傲,像是看待陌生人那般凝著她。
秦楨唇瓣微啟,溢到嘴邊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他就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