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楨楨,對他?人仁慈才是對自己?殘忍,被玩弄於掌心的獵物自然會反撲,但就算不玩弄,也不見得他?就會乖乖地順從,不做撲來之舉。”
年幼的秦楨尚且聽不明白他?話語中的意思,也不明白不被獵人逗弄的獵物,怎會撲向獵人,但彼時?的她並沒有多想,只是擔心地看著他?。
隨著先帝的重用沈聿白所遇到的這類事情越來越多,最初時?秦楨偶爾能夠從他?給小舟送來的信中感受到他?的迷茫,可後來他?提起所遇困惑之事越來越少,信中都?能夠察覺到他?的平靜。
秦楨漸漸地明白,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也踐行著‘對他?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的忠告。
而?這道忠告,最終也落到了她的頭上。
就算如此,秦楨也不覺得沈聿白這是瘋了,心中明白他?只是按照他?認為?正確的路去走,按照正確的做法去做,這不是瘋狂,而?是他?的品性。
她受不住,自然就走了。
可誰能想到,再次相遇時?,他?成?了自己?不認識的模樣。
或者說對外他?依舊是眾人眼中的霽月光風的內閣重臣,對上她時?卻是不可理喻的瘋子,秦楨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慶幸的事情,也不覺得這代表著自己?在他?心中和?別人是不同的,只覺得累得慌。
過往的記憶不美好,她不願再想起。
但沈聿白顯然不是這麼?認為?,他?試圖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將?她從恬靜如許的生活中強行拉出,陷入層層疊疊的虛影中,什麼?都?是他?想做就做,全然沒有顧慮過她的想法。
“姑娘。”
聞夕喚著她的名字。
陷入沉思之中的秦楨淺淺地抬起眸,失了神的眸光慢悠悠地凝聚起來,“嗯?”
掀開暗色帳幔的聞夕伸出手指了指外頭,“等?候在那兒的,似乎是舒墨長公主。”
秦楨望去。
似水倩影似有似無地倚著鸞輿,輿上的宮燈洋洋灑灑地莫過她的容顏,映出她緊抿的唇瓣,身側的女官動作輕柔地搖晃團扇,蕩起徐徐微風揚起散落在身後的秀髮。
餘光瞥見悄然駛來的車輿時?,章舒墨緩緩地揚起下頜望來。
秦楨和?她,也已經?足足有三年未見,上一次見面還是在她‘假死’的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