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關門的超市裡買了些燉湯用的食材。
將煲湯模式設定成“快捷”,他轉身回到客廳,對著沙發前的那道背影說:“我熬了點湯,半小時以後記得趁熱喝。”
站在原地等了好一會,時添都完全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一路走到沙發前,周斯復定睛再看,才發現這人雖然仍舊筆直地坐著,眼皮卻一直在往下掉,一副困得不行卻還在強撐著的樣子。
一次次垂下頭又恍然驚醒,堅持了幾秒鐘又再次閉上眼睛。就這樣重複了幾次,時添臉上的神情時而茫然,時而困惑,最終卻又迴歸到短暫的小憩中。
他就這麼停下腳步,站在時添背後,安靜地望著對方在睡與醒的間隙來回搖擺。
住在老屋的那幾年,為了補貼兩人的家用,他放學後還會出門兼職打一份晚工,每天回到家都已經接近晚上十一點。他每天都讓時添先回臥室睡,時添卻總是喜歡待在客廳等著他回家。
老舊的有線電視機裡一遍遍上演著老套的橋段,時添披著卡通毛毯、光著腳丫趴在沙發上呼呼大睡,就像一隻冬眠的小熊。
為了不吵醒這位睡得香甜的小祖宗,他每次都會習慣性地放輕腳步,躡手躡腳走進客廳,關上落地燈,連人帶毯從沙發前打橫抱起來,送回床上去。
有盞夜燈也曾為他而留,只是他再沒回來過。
電視機裡,鄉村愛情最新的一集已經播到尾聲,螢幕慢慢暗了下來,開始播放演職人員的名單。
拎起掉落在地的毛毯,周斯復這才發現上面粘滿了貓毛。
這條空調毯一直放在沙發上,家裡的那隻小傢伙肯定是趁他不注意,把毯子當成自己的窩了。
在原地僵立片刻,周斯復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了面前人的肩上。
身上多了一件暖和的東西,時添從大腦宕機的狀態下陡然清醒,猛然抬起頭,警覺地眯起了眼睛。
直到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自己,他才緩緩眨了眨眼,緊繃著的脊背漸漸有了鬆弛下來的跡象。
他看到時添皺了皺眉頭,接著含糊不清地咕噥了一句:“是你啊……”
“想去睡一會麼?”
周斯復拿起遙控器關上電視機,問,“樓上有兩間客房。”
時添誠實地搖搖頭:“不想。”
“醒酒湯還要半小時才好。”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周斯覆在時添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你想幹什麼,我陪你。”
像小學生一樣規規矩矩地將手搭在膝蓋前,時添偏著頭,好奇地打量了周斯復好一會,笑起來的樣子有點混帳:“你坐得離我那麼遠幹嘛,怕我把你給吃了?”
被時添這麼出聲調侃,周斯復的尾指微微往內一蜷,面上依舊冷靜不改,語氣卻稍稍軟了些:“十天,別鬧。”
他知道時添醉酒以後是什麼狀態,這時候就得捧著哄著,什麼事都要順著他,他才會聽別人的話乖乖去睡覺休息。
他能從時添臉上的表情讀出來,這人現在肯定有點迷糊,在想到底哪裡惹到自己了。
果然,沒過多久,他便看到時添抬起一隻手,重重地拍了兩下身旁的沙發。
“周斯復,”時添喊他大名,“你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講。”
這麼多年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麼頤指氣使對著自己下命令。被時添煞有其事地瞪著,他動了動喉嚨,最終還是從沙發前站起身,走到時添的身邊坐了下來。
剛沿著沙發的邊沿坐下,他就從時添身上聞到了自己的味道。
他今天噴的是creed的銀色山泉,茶葉和苦橙葉的味道夾雜著時添身上彌留的紅酒香,如同夏日站在風雪中,冷冽而又綿長。
時添似乎也很喜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