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頓時有些不自然:“……您是想問季源霖的下落嗎?”
“抱歉,季叔叔,”他的語調有些淡,卻仍舊保持著與長輩和老師說話時的基本禮貌,“我和他在離婚後就沒有任何往來了,現在警方也在到處找他,我如果有任何線索,會立刻通知警方的。”
他這話裡同時還藏著另一層含義,就是在告訴季源霖的父親,雖然他們倆的事確實與老一輩無關,但他時添並不虧欠季家任何東西,也希望季父不要再因為季源霖的事情而找上他。
更何況,如果不是因為失蹤,季源霖現在已經是個在逃通緝犯了。
“……我,我明白!”
季老師連忙解釋,“小時,我今天來找你,不是為了問源霖的去向的,是有另外一件很蹊蹺的事情,好像和你有關,所以想問問你到底怎麼回事。”
一直悶聲不響的周斯復難得冷冷岔了一句嘴:“和他有關?”
“……是這樣的,”
垂目斟酌了片刻,季老師抬頭望向時添,“我和你師母前不久接到了源霖打來的電話。”
時添在沙發前坐直:“季源霖打給你們的?本人?”
“嗯,”季老師說,“雖然是一個境外的陌生號碼,但電話裡確實是他的聲音。他在電話裡問你師母的慢性病怎麼樣了,說國外有專家治療的效果很好,問我們退休以後要不要移民美國,他可以給我們提供八位數的移民保證金,他好像還認識什麼人,說是很容易就能拿到綠卡。”
“您有問他詳細的資訊嗎?比如他現在人在哪個城市,要你們去什麼地方找他?”
時添問。
季老師蹙起眉頭,臉上的皺紋疊得更深了:“沒有,他什麼資訊都不肯透露給我們,只說讓我們不要報警,報警也沒用。還讓我和你師母不要擔心他,說他現在過得很好。”
時添也跟著皺起了眉:“那,為什麼您覺得這件事和我有關?”
聽到他這樣問,季老師從衣服口袋裡取出一個信封,遞到了對面兩人的面前。
“這就是我覺得非常蹊蹺的地方,”喝了口茶,季老師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就在上週,我收到了一個快遞,寄件人查不到是誰,包裹裡就只有這封信,小時你可以拆開看一下。”
從茶几前拿起信封,時添發現信封的重量有些重,裡面好像放著厚厚一沓東西。
將信封開口朝下輕輕抖了抖,他從信封裡倒出了幾十張照片。
拿起最上面的一張,時添只是看了一眼,臉色便驀地沉了下來。
他聽到耳畔傳來季老師猶豫不決的聲音:“……小時,我左看右看,這個人應該不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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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裡的照片一共四十二張,全是從暗中跟蹤拍攝的,季源霖在美國外出時的照片。
值得注意的是,所有的照片裡,都有同樣一個人陪伴在季源霖的左右。
而這個人他恰好認識,就是那個在醫院監控攝像頭裡光明正大地將季源霖帶走的青年——白然。
在相機的鏡頭裡,他們總是如影隨形、親密無間,如同一對正處於熱戀期當中的小情侶。
在的迪斯尼樂園裡,他們頭上戴著情侶髮箍,並肩坐在城堡下面看煙火;在曼哈頓的第五大道上,他們手挽著手穿梭在跨年倒數的人海中;在新澤西的過山車中,兩個人並肩靠在座椅前往後仰倒,迎著風放聲大叫……
望著畫面裡的兩個人,尤其是那張與自己年輕時候有幾分相似的臉,時添握著信封的五指不易察覺地微微一蜷。
不知為何,明明已經離婚快一年了,看到這些照片,他卻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和季源霖戀愛時的往事來。
在季源霖的朋友們眼裡,季源霖是個幽默風趣、體貼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