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東嶽已經等不及了,他怕自己會失控,會無法耐心地、一點一點地從允夢澤那裡把債收回來,不得不先自己解決了一下。
洗過澡後,他去臥室翻出一條最性感的內褲,換了一身乍看低調,細節卻處處透著騷氣的衣服,領口敞開著,還噴了淡淡的男士香水。
把自己最完美的狀態呈現出來之後,他宛如暗夜的君王,踱著步子來到床邊。
床上鋪著的被子下面,隆起一個人形。他的手按在上面,輕柔地撫摸,動作好像在安撫睡夢中的戀人,眼中卻閃過一道危險的光:「我是不會原諒他的。」
允夢澤似乎以為,過去的事就這麼算了,完全沒有試圖解釋的意思。可對封東嶽來說,過往的每一幕他都銘刻在心。他報仇雪恨的心意決然,哪怕允夢澤哭著求饒認錯,說出自己那麼做的理由,他也不會有一絲憐憫之情。
晚上快七點半的時候,允夢澤才終於到了a區。他手裡提著一堆餐盒,敲了敲520的門,很快,封東嶽便開門迎了出來。
「對不起,這麼晚才來,有事耽誤了點時間。」允夢澤一邊解釋一邊走了進去。
他站在門口怔了一下,客廳裡觸目所及之處,擺滿了盛放的白色玫瑰,空氣中瀰漫著令人心醉的味道。他輕笑著說:「這是幹嗎?」
刻意調暗的燈光十分曖昧。封東嶽接過他手裡的餐盒,放在客廳正中央的桌子上,說:「想給你一個驚喜。」
「這是什麼花?」允夢澤走到旁邊的小桌上看了看,純白色的花朵看起來很聖潔。
「洛麗瑪絲玫瑰,花語是死的懷念。」封東嶽一邊取出餐盒擺好,一邊看似漫不經心地說,「不僅是懷念死者,更是對生命和愛情的絕望及悲痛。在神話傳說中,哀悼死去愛人的少女,將淚水滴在花瓣上,訴說她的眼淚為誰而流,胸前崩裂的傷口是為誰所痛。」
允夢澤正用指尖托起一片花瓣觀賞,噴灑在花上的水滴順著傾斜的弧度落在他的手上,好像哭泣的淚水一樣。聽了封東嶽的講解,允夢澤默默放開手,捻掉指尖的水珠,突然感覺這浪漫唯美的氣氛變得有些淒涼哀怨,心醉的味道也成了心碎的味道。
封東嶽說完,卻若無其事地拉開椅子:「坐啊,站著幹嗎。」
允夢澤走過去坐下,指著明顯不是親手做的菜說:「今天的工作很緊張,臨時開會到很晚,時間趕不及了,我只好定了餐帶過來。下次我一定會補上的。」
「沒關係,」封東嶽在他旁邊坐下,溫柔地說,「只要能見到你,跟你在一起,無論吃什麼都是美味。」
什麼開會,都是藉口。明明說好要親手做菜給他吃,允夢澤就是沒有把他放在心上,沒有把他放在第一位。稍後,他會把這筆帳記得清清楚楚。
「那就開動吧。」讓封東嶽等了這麼久,答應的事也沒做到,允夢澤也是挺不好意思的。
他定的是日料,因為不知道封東嶽愛吃什麼,壽司天婦羅壽喜燒……什麼都點了,全都擺放好後,桌子都滿了。
允夢澤一邊吃一邊說:「診斷報告已經提交了,很快就會有結果,不用著急。」
封東嶽夾起一塊壽司沾了蘸料送到允夢澤嘴邊:「不急。」
雖然確認沒有精神疾病後,他和允夢澤就能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但現在他一點都不急著離開。誰知道他走了之後,會不會有什麼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貼到允夢澤身邊。
允夢澤看了一眼面前的壽司,張嘴咬住。但封東嶽卻沒有收回手,而是靜靜地看著他。允夢澤不解,只好咬下了一半。
封東嶽這才收回筷子,把夾住的另一半放進了自己嘴裡。他眯起眼睛注視允夢澤,緩慢地咀嚼嘴裡的壽司,強烈的眼神不言而喻。
允夢澤耳朵有點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