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出門的時候,喬奕白在玄關處換鞋,煤球像是感應到他要走一樣,衝著他汪汪叫了幾聲。
喬奕白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頭,小聲說了句對不起,手摸到門把手的時候,煤球跑到廚房又對著喬奕白汪汪了幾聲,喬奕白怔了一下隨後才過去了,發現了那一直在鍋裡保溫著的山藥排骨粥。
洶湧的眼淚在此刻終於忍受不住,江琛就是有辦法讓他更難過。
拉著行李出門漫無目的走到門口,面前停了一輛熟悉的車,龍鶴降下車窗沖喬奕白招手,「上車。」
喬奕白裝聽不見一樣繼續走,準備叫輛車。
龍鶴下了車過來拉住喬奕白行李,嘆口氣,「喬奕白,聊聊合同的事。」
哦對,喬奕白想,他當初來酷閱是簽了合同的,就算和江琛分手了,公是公,私是私,就是不知道自己要賠多少錢。
龍鶴把喬奕白行李放進了後備箱,直接把人帶去了公司。
「兩條路。第一,你終止合同,賠償公司兩千三百五十萬。」
龍鶴說話一絲不苟,過分嚴肅。
喬奕白絞著手指只低頭聽訓。
「第二。」
龍鶴看著他,「送你去美國分公司green ng培訓兩年,為期結束後你再來考慮要不要繼續從公司待還是仍然想走。」
龍鶴把他的行李箱拉到一邊,「喬奕白,你聽清楚我的意思了嗎?如果你選第二條,現在就給你辦資料,到時候你直接去美國分公司那邊。」
喬奕白不傻,當然聽得明明白白,甚至聽得心裡一陣發酸。
「是……江琛哥哥意思嗎?」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怎麼了,但是喬奕白,人不能對自己對別人都這麼不負責,從小江總把你帶給我第一天開始,我就是你的經紀人,不管你和小江總是什麼關係,明面上你還是我手下的藝人,你不能這麼一走了之棄大家於不顧吧?是小江總意思沒錯,可喬奕白你想想,他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你這麼縱容?就算你不為自己好過,就當你心疼心疼他行嗎?」
龍鶴從一開始便和江琛認識,江琛一手創立酷閱之後更是跳槽來了江琛這,他知道江琛是什麼樣的人,自然也心疼他遇到的這些事。
沒遇到喬奕白之前,江琛一路順風順水,遇到喬奕白就是江琛最大的災,在愛字上栽盡了跟頭。
但只要能跨過去,一切都會好的。
「他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讓我聯絡分公司那邊,緊急出工作通知,為的就是讓你在離開他之後也有落腳點,也給你時間緩衝。喬奕白,說句不好聽的,我如果是江琛,我壓根不會管你死活。自己都不想好好活著的人別人也沒必要拯救他出來。」
明明之前每天都從酷閱這上班,喬奕白習慣了這種早出晚歸一群人熱鬧的生活,酷閱的員工也都挺好,甚至那個他一開始看不順眼的程野也沒真的為難過他多少。
喬奕白耳邊只有那句「就當你心疼心疼他行嗎」,像是那年老家親爹欠了賭債跑了,後媽要他給村支書的傻閨女當男人,像是那年他跑出老家被同學騙去搞騙,完不成業績天天捱打,像是那年被他們拿走手機微信和女同學聊天,女同學給轉了十萬還要來找他,卻在去車站路上出了車禍腿留了一條長疤,像是初來北京因為一個橋洞和乞丐爭搶被人拿磚頭恐嚇。
正因為之前吃了太多的苦,江琛的愛太多太滿,讓喬奕白在看到光明之際,大瀝的慘痛給了他強大的教訓,讓他明白他這樣的人是見不得光的,是不值得被愛的。
但他還是應了下來,說「我去美國。」
——
沒去美國的這些天裡,喬奕白就一直睡在公司,偶爾會去大瀝那看一眼,待到天明。
沒去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