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還有那麼幾分成功的希望。如果只是想要憑著幾項技術就出人頭地,幾乎是不可能辦得到的啊。”
“……這年頭的東方是這樣,西方同樣也是好不到哪裡去。法國大革命和人權思想還要再等一百五十年才有。歐洲封建主們依然跟他們的祖輩一樣,玩著農奴的老婆,絞死逃跑的農奴……”
黃石哼了一聲答道,“……當然,他們好像有個什麼自由城市制度,農奴逃進城市裡一年零一天之後就自動獲得自由民身份……但其實東方也是一樣,雖然佃戶被高利貸之類的手段控制住,但如果佃戶有本事舉家逃亡到外地去,地主家應該也不會為了這麼點兒錢就讓官府發海捕文書——這麼搞是會虧本的。”
“……確實,這是一整個時代的問題,而不僅僅是一個國家或者一個民族的問題。”
王美玲點了點頭讚歎說,“……如果領導階層的思想扭轉不過來,社會的進步就不可能發生……”
——想起曾經在明末時空接觸過的幾個典型讀書人,一個個不是像茅坑裡的石頭般又臭又硬,就是滿心白日夢只想著立馬飛黃騰達做大官,除了出幾個餿點子之外,一點具體的實際事務都不肯做……諸位穿越者都是搖頭嘆息——連俞國振這個成功打入東林黨內部,深得諸位東林君子信賴的內鬼,都對改造明朝士人的事情徹底絕望了。而臨高和遠東這兩個穿越集團,同樣都是寧可從社會底層篩選培訓自己的幹部隊伍,也不願意任用這些眼高手低沒擔待、腦子還不肯轉彎的讀書人,以免捅出大簍子來。
當然,真正思想靈活,樂於接受新事物的明朝讀書人也不是沒有,在臨高和海參崴都有那麼兩三個,但是跟總數比較起來,就顯得鳳毛麟角了——從接受程度上來說,居然連黎寨的峒主都改變得比他們快!
“……他們的屁股都已經坐歪了,思想還怎麼可能矯正得過來呢?”
王秋提出了一個新的觀點,“……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說起來,從本質上來說,這年頭的封建地主縉紳、東林黨士人,跟我們那個時代的金融大鱷、律師訟棍,實在是非常相似的兩個組合模式。現代的金融家和古代的地主縉紳一樣,都是壟斷著最大的資本,卻鄙視實業生產,從不學習生產經營、技術管理,而是學習研究如何詐騙搶劫、巧奪豪取——只不過金融家靠股災,地主靠暴力。未來的某些‘專家’和律師訟棍,跟明末的東林士人一樣,作為壟斷剝削階層的代言人,整天打著為民請命的旗號,說著各種顛倒黑白的謊話,一心一意給金融家說好話,在輿論和政治上為他們護航……不要以為地主縉紳聽著很土氣,在這個時代,他們可是天之驕子!他們跟未來的銀行家一樣,都是在豪華辦公室裡坐著就有金山銀海滾進口袋的富貴閒人!你讓地主縉紳去搞工商業,就讓現代的銀行家改行去辦工廠開超市一樣困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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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明末社會的封建地主縉紳,是當時中國社會之中最有知識文化,也是頭腦最聰明的一群人。他們並沒有整天無所事事睡大覺,也是在積極學習的。但問題在於,在他們的眼中,真正值得學習的知識,僅限於寫八股考科舉當官謀特權一項,簡單來說就是如何成為剝削者。至於生產方面麼,無論是工業、農業、商業還是戰爭掠奪,都不是縉紳的“根本”、都是不務正業的“雜學”……
由於整個統治思想都是“只盤剝,不生產”,所以聚斂起來的財富都被無謂揮霍,真正生產財富的農業和工業卻得不到最起碼的資金扶持,哪怕水利失修、工場破產也無人理會,這社會能健康才有鬼了!
“……這麼說來的話,在二十一世紀依靠律師和金融家來治國的美利堅合眾國,倒是如今這個由士大夫和地主縉紳統治天下的大明王朝頗有些類似啊!一樣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