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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部分

救民,順天應人之日也。爰率文武臣工,共襄義舉,卜取崇禎六年九月十一日,郊祭天地,檄示布間,告廟興師,剋期進發。調集水陸官兵八十萬員,御駕親征,自武昌順流而下,直搗金陵,與留都一干逆賊偽帝會獵於江南!出銅鴕於荊棘,奠玉灼於金湯,義旗一舉,響應萬方,大快臣民之心,共雪天人之憤。振我神武,剪彼囂氛,宏啟中興之略,踴躍風雷,建劃萬全之策,嘯歌雨露,倘能洞悉時宜,望風歸順,則草木不損,雞犬無驚;敢有背順從逆,戀目前之私恩,忘天下之故主,據險扼隘,抗我王師,朕即督大軍,親征蹈巢覆穴,老稚不留,男女皆誅!

若有文武生員,精習兵法,通曉地理,不妨獻策軍前,以佐股肱,自當量材優擢,不吝高爵厚封。各府縣官員,果有潔己愛民,清廉素著者,仍任原職。所催徵糧谷,俱封儲倉庫,印信冊籍,可解軍前。其有未盡事,宜另頒條約,各宜凜遵告誡,毋致血染刀頭,則寡人幸甚,天下幸甚!”

看著這一排排殺氣瀰漫的文字,手中這薄薄的一張紙,在周延儒的感覺中卻彷彿有千斤之重……如此呆立了片刻之後,左右侍從正感覺周延儒有些不對,想要上來檢視,卻看著這位首輔大人“哇”地吐了一大口血,整個人癱倒在了桌案上,“……完了!完了!實在是不應該當這個首輔的!真是悔不該當初啊!”

只是,周延儒畢竟也知道自己是犯下了謀反叛國大罪,根本沒有了半點退路,在嚎哭發洩了一會兒之後,終究再一次提起了精神,開始佈置對策:“……速速草擬公文,催促呂維祺回師南京,預備西征禦敵!然後召集眾臣,開朝會議戰!無論如何也得讓他們把錢糧給湊出來!大家是生是死,就都看這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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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六年九月十一日,崇禎帝攜文武群臣,於武昌行營設壇,祭告天地祖靈,然後下詔討伐南京一干偽帝逆臣,預備禦駕親征江南。有老臣進諫曰:堂堂天子,怎可輕動?天子之責,在於修身立德,以仁義教化萬民。不在於浴血沙場,與武人為伍。貿然親征,成何體統?帝答曰:如今天下分崩,兩京陷落,祖宗陵寢都已落入賊手,勳貴文武皆多有附逆者,豈是修身立德之時?朕如若再不御駕親征,只恐不日便將刀斧加身矣!於是盡發湖廣之師八萬,號稱八十萬,水陸並進,齊頭東征,一時間東南半壁震動。

二十五日,帝駕入九江,江西全省震恐,自江西巡撫、布政使以下,大小官員皆趕往九江覲見,宣誓效忠。崇禎帝遂於九江設行營,坐鎮九江安撫民心、徵集糧秣,以為征剿江南大軍之後盾。同時拜兵部尚書盧象升為主將,統領全軍繼續進兵南直隸。二十六日,南京朝廷亦下令留都戒嚴,同時悉數調集江南兵力,著兵部尚書呂維祺統領,趕往上游迎擊來敵,眼看著東西兩軍一場決戰在即。

十月初三,西軍先鋒王鬥所部水陸並進,攻入南直隸地界,一路所向披靡。懾於崇禎帝皇明正統之威,安慶知府及下屬各縣縣令盡數倒戈易幟,西軍兵不血刃而下安慶。池州、廬州各縣亦是膽寒戰慄。

西軍主帥盧象升聞訊,亦發動大軍,趕往安慶督戰。西軍諸將皆嫉妒王鬥屢屢告捷,深受帝寵,盧象升亦欲獨攬克復金陵之功。遂於安慶府衙升帳合議,以徽州有數營浙兵駐守,恐威脅大軍後路為由,遣王鬥所部棄船登陸,遠離長江,南下翻山往攻徽州。王鬥悻悻然領命,點兵三千登陸往徽州而去。

此時,東軍主帥,南京兵部尚書呂維祺盡發江南之兵,糾集東軍七萬餘人,然部眾良莠不齊,自出京以來,日行不過十餘里,才抵蕪湖,便得知江北安慶一府已然盡數降敵,江南池州府各縣也是十分可疑,多有投敵之謠言傳出。呂維祺遂頓兵於蕪湖,不敢再進,而是就地紮營佈防,預備阻擊上游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