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
難怪他第一次見盛馳耀的時候,就對他印象不好。
原來,這反感不是空穴來風。
翌日一早,傅定泗出發去了城郊的墓園。
之前寧綏和已經給過他女兒墓碑的具體方位,傅定泗買了一束百合花放到了後座,開車來到了墓園。
一月份正是最冷的時候,墓園裡沒什麼人。
傅定泗抱著一束百合花在墓園門前做了訪客登記,然後才走進去。
冬天的墓園看起來更為淒涼,園子裡的樹都是光禿禿的,只聽得到風聲,沒有一點兒生氣。
偶爾也有來祭拜的人,零零散散的,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
傅定泗按照提示牌找到了女兒的墓碑。
墓碑上沒有照片,只簡單寫了幾個字——
“愛女傅晗閔之墓”。
立碑人那裡,落款是:“母親寧皎依”。
看到這幾個字,傅定泗抱著花束的動作僵硬了一下。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人剜了一刀,缺了一個口子,疼得快要窒息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明明連那個孩子的存在都不曾感受過,竟然會難受成這樣。
傅定泗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彎腰將手裡的花放到了墓碑前。
然後,他就這樣在墓碑前蹲了下來。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碑文,眼眶越來越酸。
傅定泗用一隻手捂住了眼睛,不出幾十秒,掌心已經溼了一片。
他竟然……哭了?
實在是不可思議。他僅存的這幾年的記憶裡,他是個沒有眼淚的人。
不止沒有眼淚,他甚至都不會難過。
脆弱一詞,和他根本不沾邊。
沒想到的是,今天,他竟然真的落淚了。
指尖的溼潤給傅定泗一種極度不真實的感覺。
他低頭看了好久,才確定這是眼淚。
他動手擦了擦眼梢的溼潤,再度將視線轉向了墓碑。
盯著看了幾秒鐘後,傅定泗沙啞著聲音開了口:“……你還好嗎?”
回應他的,只有呼呼吹過的冷風。
他抬起手摸上了那串名字——
傅晗閔。
雖然不知道這名字背後有什麼意義,但他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
如果她還活著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到讀幼兒園的年紀了吧?
她會活蹦亂跳地玩遊戲,會纏著他喊爸爸,偶爾也會調皮不聽話闖禍。
傅定泗盯著這個名字,腦袋裡已經浮現出了不少畫面。
他沒有見過她,但是他想,如果是女兒的話,應該是跟寧皎依長得很像的。
性格……應該也像她吧。
越想這些,傅定泗就越覺得遺憾。
雖然當初那個人不是他,但這種時候,他無法用這樣的理由說服自己。
傅定泗動了動嘴唇,對著墓碑道歉:“對不起。”
他在想,連他過來看一眼都這麼難過,寧皎依當初的究竟該有多痛苦?
每一年,她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來祭拜這個孩子的?
若是別人沒了孩子,還能用“以後還會有的”這種理由自我安慰。
雖然這樣的理由聽起來很懦弱,但人在難過的時候就是需要這種懦弱的自我麻痺。
可是她呢?
她連這樣自我麻痺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她以後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傅定泗有些蹲不穩了,雙手撐住了地面。
他無法想象寧皎依這些年承受了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