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認為,如果我硬要報仇,陸慕舟會攔我。
但是有些事情,我要去做的話,未免會讓別人詬病陸慕舟。
我不得不為他多考慮一些,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我在報答他一直以來對我的恩情吧。
不過,在儀式之前的個人行為是不受限制的。
我逮著這個空檔,開啟了筆記本。
其實讓我最難過的,也許不是陸承北對我的愛存在欺騙,我最無法接受的,大概是他對我們的孩子那麼冷酷的態度。
他雖然之前說過一點不想讓我給他生孩子,可是我懷孕後,陸承北對我的好也是有目共睹。
可偏偏這是史上最大的騙局,原來他是等著給我致命一擊。
開啟瀏覽器,我盯著搜尋視窗半天,剛才一瞬間的念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麼,但是這一剎那已經忘記了。
也許,陸承北應該看看我們的孩子。
至少,要讓他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並不是沒有人知道。
在鍵盤上輕輕敲著,我鍵入了“胎兒圖片”的字樣。
指尖在觸控式螢幕上游走,箭頭移動到搜尋鍵時,我停頓了一下。
我忽然有些害怕,但是也想念,儘管當時我的孩子,可能還沒有完全成型。
深吸一口氣,我受刑一般,最後還是摁了下去。
下一秒,成千上萬的圖片就跳了出來,都是胎兒的照片,有大有小,有成熟狀態的,也有還在發育的。
顫抖著雙手,我縮小了搜尋範圍,將年齡侷限在三個月左右。
當那幼小的生命映在我眼簾上時,我的內心彷彿受到了暴擊。
捂著嘴巴,很痛苦,想咆哮,想吶喊,卻做不到。
找了最接近的幾張照片,其中有一張是流產脫落的胚胎,躺在鐵盤裡,血淋淋的樣子十分恐怖。
我一併儲存,將選中的圖片都列印下來,而後以郵政速遞的方式,寄給了陸承北。
如果無法喚起他的良知,讓他的良心備受譴責,至少,噁心噁心他,我也覺得出口惡氣。
我不知道陸承北看到照片時是什麼表情,反正我做完這件事,就好像對自己的過去有了一個交代一般。
很快,就到了我和陸慕舟舉行婚禮的那一天。
在前一天晚上,陸慕舟本來和我說著婚禮上應該注意的事情,包括幾個比較重要的來賓,以及整個的流程安排之類的。
但是突然來了個電話,陸慕舟一接聽,就變了臉色。
說了小一會兒,他才結束通話電話。
我趕緊問他,“怎麼了嗎?”
陸慕舟若有所思,他轉頭卡看了看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周錦文,再看了看我,平靜地說道,“是爸爸的律師打來的,讓我現在立刻去醫院一趟。”
聽聞此眼,我心裡咯噔一聲。
說到這種份兒上,有常識的人都能猜出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主動對陸慕舟說,“我陪你一起去吧。”
然而,陸慕舟卻委婉地拒絕了,他摸了摸我的臉,“你留下來和我媽在一起,我很快回來。”
“可是,你一個人……”我有些擔心陸慕舟,畢竟明天就要舉行儀式,偏偏在這種時候。
陸慕舟顯得有些無奈,但是他表情上沒有多少哀傷,似乎是在憂慮其他的事情。
“我沒事,就這麼說定了。”
說完,陸慕舟便急匆匆地走了,看著他消失在門口的身影,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周錦文倒是平靜得多,似乎醫院方面的訊息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陸慕舟走後,周錦文的表情才開始變得有些微妙,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