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到看不見來時的腳印,而剛才太專注看地面沒管四周景色,現在我要怎麼才回得去啊!
一個人端坐在靖山內不知哪條溝裡,我反覆思考下山以來的一切,越想越不對勁。這段時間我所經歷的一切,再怎麼再想,也只能用「苦命」兩個字來形容。而於鏡,算算時間,現在已經進入長眠之中了,我卻找不到解救的辦法。不過說來說去,也要怪他自己話說不清楚資訊傳達有誤!我其實真的已經很努力想法子了。
從懷裡掏出那被我的體溫烘暖的紅玉,摩擦了兩下,發出幽暗的紅光。想起於鏡當時輕輕把它放在我手上,淡然一笑,帶著些許「我的性命交託給你」的信任。可我怎麼就把一切都搞砸了!我有生之年,是不是已經不能再和於鏡說上一句話了,再也不行了麼?
沒事的沒事的,於鏡一定沒事的,發覺自己開始陷入胡思亂想,趕快自我催眠。今天整天真的很累,我就在避風處閉了一會眼睛,意識居然慢慢開始模糊起來。朦朧中,於鏡竟然在面前出現,緩步走來,他就如同我和他初見時候,一襲白衣俊美無雙。發著柔和光亮的絲鞋踩在草叢上發出輕微的嚓嚓聲,我的心跳伴著那聲響慢慢加快,他站在我面前,微笑。我費了好大勁才抑止自己撲到他懷裡的衝動。和每一次我看向他時一樣,他的微笑那麼溫柔。一種類似狂喜的心情湧上來,我喉頭也略微哽咽。自己也未曾想到見到他的無恙,竟然是這麼高興。
「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我大大鬆了口氣,也不去管我是不是上了他的當,更不去管他怎麼會在這裡。
於鏡不語,只是伸出手來,輕輕撫摸我的臉頰。
「於鏡?」不解,我感覺著他溫柔的手,慢慢地,仔細地撫過我的臉,帶著溫熱的觸感,一點點地在我臉上擴充套件。心跳猛烈加快。
「於鏡……」我閉上眼,追尋著留在臉上的溫度。我吸吸鼻子,想再度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沒有香味。
卻有股怪味?
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四周很黑,依稀可以看出是剛才我避風的地方,於鏡沒了,我還在靖山裡,唯一不同的是一頭該死的老驢的鼻息將它的鼻息噴在我臉上,那怪味,正是它身上的。
嘔……
我竟把老驢的鼻息當作於鏡的手…於鏡我對不起你,不過你對不起我的地方更多…
「去去去!」我把老驢的頭趕開,連忙用袖子擦臉。抬眼看去,東邊天空微微泛白,竟然已經快要清晨了?我睡了這麼久?如果不是這個夢,大約我還不知要睡到什麼時候。
於鏡是個閒人,我早就知道。只是沒想到閒到了就算長眠了也不忘託夢過來叫早的地步……
我發著呆,坐在原地。
「喂。」
「嗯?」
「你到底在這裡幹什麼?」
「找人。」說到這裡的時候,才意識到不對,我在跟誰說話?
一抬頭,伴著一股惡臭兩顆大黃門牙擺在我面前,老驢盯著我,「找誰?」
「哇啊啊啊——驢說話了!」
老驢一蹄子把我蹶翻在地,「你這狐妖鬼叫什麼!」
對啊,我是狐妖啊!那麼依此類推,有狗妖驢妖馬妖也是很正常的嘛。我摸著自己胸口,心跳慢慢平靜下來。這時天更亮了些,我意外地發現這頭驢長得很面善,啊!
「你你你不是那隻蔑視我的驢嗎?」
那兩個大黃牙在我面前一露,「難道你不該被蔑視?」
怒!我正要據理力爭,老驢又開口了:「不說這個,你到底來幹什麼的?」
我的思考迴路一旦被打斷很難再連上,我忘了剛才要做什麼,一五一十地把故事經過又說了一次。這是我第二次講,我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