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完全亂了陣腳,他不敢置信的跟著席泱走了幾步,被席泱掃回來的淺淡眼神釘在了原地。
時缺平靜的和席泱對視了一眼,面色未改,垂在一邊的手卻漸漸收緊了。
席泱的左手臂打了石膏,吊在綁在脖子上的繃帶裡,頭上也纏著繃帶,臉上還有幾處淤青,說話聲音很低,走路的姿勢也很不正常,一淺一深。
或許連衝進來的鐘晃都不知道席泱究竟站在門口看了多久。
封堯還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門口的方向,臉上表情脆弱的像是隨時都會崩潰一般,時缺低低的咳嗽聲成了病房裡唯一的聲音。
許久,時缺開了口。“發生了什麼事?”
鍾晃看了眼封堯,淡淡回答道:“演唱會開始之前有人在舞臺下面埋了□□,你被炸傷之後被某人推下了臺,接著被現場混亂的觀眾踩傷……席先生找到你之後護住了你,左手臂骨折,頭部和右腿也有不同程度的傷,你昏迷了近三天。”
時缺眯起眼,看著封堯的目光看不出情緒,“他呢?”
“封先生也在‘尋找’你的過程中跳下了臺,受了些輕傷。”
時缺嘆了口氣。“鍾晃,他姓尤。”
鍾晃沉默了幾秒,“知道了。”
“別頂著我的臉說著那些嘲諷我的話,賤…人。”封堯陰沉的聲音突然從一邊傳了過來。“小心我殺了你。”
時缺微微挑起了眉,漠然的說:“舞臺下面埋的炸彈和你沒有關係?”
封堯抿起了嘴唇。
“可惜我沒有被炸死,也沒有被觀眾踩死?”時缺輕輕笑了笑,“推我下去的人也是你嗎?跳下來找我?如果沒有席泱護住我,你已經逃走了,是不是?”
封堯揮了揮手,憤怒的低吼,“閉嘴!閉嘴!”
時缺冷冷的看著封堯,嘶啞著聲音,“我之前開槍殺了你,欠你一條命,借了你的身體重新活過來,算是欠你第二條命,這次你想殺我,我沒有意見,也不準備責怪你。”
封堯笑了起來,嘲諷的,他看著時缺的眼神像是隨時都會撲上去撕咬開時缺的身體一般。
“你怎麼不說你死之前我就害了你一次,你殺了我是天經地義的?你不敢說吧——那還真是恥辱啊時缺……”他咬牙切齒的,“不要說你欠我的,我噁心著呢,我只是想殺了你而已,不需要你用這種憐憫的態度對待我!”
被封堯提到那一天的事情,時缺的眉眼頓時陰暗了下來,他始終不願去回想那一天的一切,那些話語,那些事實,那些嘲笑,都如同封堯所說的,是種無法磨滅的恥辱。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之間沒有相欠。”時缺忍著半邊身子上火辣辣的疼痛,面無表情的下了病床,扶著鍾晃站在了封堯面前,“是嗎?”
封堯啐了一口唾沫,“我只恨這次沒有弄死你!”
“呵。”
時缺輕笑了聲。
封堯咬著牙,眼裡的怨恨還在不斷的累積,時缺任他用著刀刮一般的眼神看著自己,慢慢的在床邊坐了下來,他的喉嚨還很痛,如果不是必要他不想再和封堯繼續說下去。
敲門聲響了幾聲。
封堯稍稍睜大了眼,拎了個茶壺的席泱慢慢走了進來,看到還站在一邊的封堯,他的眼神毫不遲疑的收了回去。
他走到床邊,把茶壺遞給了鍾晃,鍾晃立刻提著茶壺去了一邊櫃子裡翻找備用的茶杯,席泱也就在時缺身邊坐了下來。
時缺沉默了一陣,垂眼看著席泱幫著繃帶的手臂,忽然說了句,“抱歉。”
席泱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時缺的頭髮,“不用道歉。”
很少道歉,或者說從來不真心道歉的時缺突然間對他說了抱歉,即使沒有前言,席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