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真的妥協了還是腦子有壞了一拍。反正見他沒有反對,警官立刻就把礦泉水從門擋底下咕嚕進去了。
“快快!”他轉身做了個命令的手勢,一個戴眼鏡的警察趕緊開啟了隨身的膝上型電腦。原來電子眼是裝在礦泉水瓶蓋上的,很快,就在電腦螢幕上切換出了同步的畫面!
石東看起來的確不太好,整個人面部扭曲,眼睛血紅。
一個女人被他拖著,整個跪在病床側方,臉上滿是驚悚的淚痕。
警察們議論著方案,說這個位置不容易狙擊云云的。
而裡面的石東突然又叫了:“七月,杜七月在哪?!”
我始終被邵丘揚護在身後,他結實的手臂,寬厚的肩膀。一切一切都好像是專門為我營造的屏障。
卻在看清畫面裡被挾持的女人是陶藝琳的時候,一下子像散了肌肉一樣。
我想,在他鬆開我手腕的一瞬間,我突然就不那麼怕死了……
石東挾持的女人就是陶藝琳,她坐在地上,身著淺白色的入院服。
畫面不是彩色的,但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肩背上沾滿了暗色的血跡,想必是傷口開裂造成的慘狀。
主治醫生扶著額說,看他的樣子好像在胡言亂語,但目的和邏輯反應好像也並不模糊。危險性是肯定的。能規勸的可能也不大。
“是的,我們已經做了擊斃的準備,現在根本沒有必要讓更多的無辜平民進去冒險。”指揮的警官這樣回答,然後轉過身看我。似乎是想要叫我先退出現場——
“我進去。”我平靜地回答道。
石媽媽簡直像遇見菩薩了一樣,噗通一聲就給我跪倒了。我把她扶起來,說我不是為了你們!
警察把哭得泣不成聲的老人帶了下去,我則深吸一口氣,轉過臉對梁希哲說:“我進去,你們該怎樣部署就怎樣部署吧。”
“七月!你——”梁希哲搖頭,表示不同意。
可是我說,我心意已決。
我沒去看邵丘揚,從他身後走到他身前,不過是二十公分的距離。
生死之隔的區間,卻只不過是隔了一個陶藝琳。
而你動搖的那一瞬間,你沉默的那一須臾,對我來說——就是對我判了死刑。
“七月,七月你在外面是不是!你進來,我要看看你!”石東還在喊,螢幕上的陶藝琳似乎已經快要昏厥過去。
我閉上眼睛,調整了一下呼吸。手腕上猛然一緊。他拽住了我。
“七月……”
我等這句‘別去’,像是等了一整個世紀。最後,卻只等來了一句‘小心’。
“放心,”我啞了啞聲音,笑容如初:“我會把她安然無恙地換出來的——
阿東!我這就進來。你放了裡面的女人,有什麼話你跟我說就是!”
推開病房門的一剎那,我迎上了那男人驟然柔軟下來的目光。
“七月……”
“阿東,”我柔聲叫他:“我沒有拋棄你,從來沒有過。你把刀放下,後面的路,不管多苦多難,我陪你走下去。”
“七月……”石東的眼裡含滿了淚水:“我怎麼覺得,你以前說過這句話。”
是的,我說過。在四年前意外發生的時候,我就堅定地說過同樣的話。
當年的絕望是愧疚的,而如今的絕望卻是真的絕望。我一步步靠近他,在他對我唾手可得的範圍裡,石東終於放開了陶藝琳。
“七月,我想——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傷害了你,那一定不是我願意的。我是個沒出息的男人,從來……都配不上你。”
“你太傻了,阿東。”我摒了摒淚水,慢慢彎下身子:“這世上不止只有愛與恨這兩種感情。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