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真的是滿心對不起人家。
我能理解他知道我忘不掉邵丘揚的那種心情,但我真的不知道,當我被血淋淋地打撈上來,大夫說我流產的時候。他會是怎樣一種感覺。
那天梁兆坤來給邵丘揚送湯的時候順便說了,梁希哲正式辦理了工傷病退。雖然國家可以養英雄一輩子,但是他還這麼年輕,一定還要好多夢想和願望沒有實現。
他丟失了太多的東西,在不在意再丟失一個杜七月呢?
難怪我爸總說,人的一生總有些感情是無以為報的。
就像他……之餘陶藝琳的媽媽吧。
他可以把自己這一生所有的愛和愧疚加註在我這樣一個不相關的小姑娘身上。卻忘了,愛能轉移,恨也能。
程風雨告訴我和邵丘揚,他找到了二十多年前陶家大火裡的屍檢報告。證明燒焦的兩具屍體,與陶藝琳DNA均存在99。99%的不匹配,也就是說,陶藝琳與陶家死去的夫妻,並沒有血緣關係。
“這……證明了什麼?”我一下子難以招架這麼大的資訊量:“男的不是她的親生父親?這個不是已經猜到了?那女的的,女的怎麼可能不是陶藝琳的媽媽!”
“因為死的那個不是她媽媽。”邵丘揚說,不要把智商低歸結為失血過多上。
“當年的案卷記載,陶家發生了火災以後,七歲的女孩被家裡的保姆救出來,送往當地醫院救治。但那個保姆很快就失蹤了,一度曾被警方鎖定為嫌疑人。
但是久久未果,也只能先行擱置。結案報告裡草草安頓一個說法,大概就是,保姆出身平常人家,擔心陶家的變故是仇人所為,怕惹禍上身於是隱匿回了老家。”
“連筆錄和口供都沒有?”邵丘揚問。
“沒有。”程風雨說只有當時接診時的一個很不清晰的醫院監控畫面。
一個女人披頭散髮地,抱著女孩衝進急診室。對醫生說這是自己家的小主人,後來就不見人影了。
等警方過來的時候,七歲的陶藝琳受了很大的精神刺激,幾乎無法說明當時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只能先給她治傷看病,然後聯絡其他的直系旁系家屬。
“所以現在,我們要做的不僅僅是找證據,而是可以根據手裡現有的東西,推理一個事件的真相。”程風雨說:“偵探更擅長的是這個,找證據結案那是警察該做的事。”
所以,我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聽了一個特別特別有意思的故事:
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出身中產階級良好的家庭背景。大學畢業後,不用像其他姑娘一樣輾轉在職場裡奔波勞累,家裡只希望她能嫁個條件不錯的男人。
姑娘有點文藝,有點敏感,但二十歲的年紀裡,叛逆顯得無力。
在父母和親戚的撮合下,她嫁進了當時家境殷實的丈夫。丈夫是個典型的商人,其貌不揚,但心思城府。平日多忙於事業,鮮少關心浪漫。
且帶有很濃重的大男子主義氣質,認為女人既然是娶回來的,就該規規矩矩地在家相夫教子。
沒有太多愛與交流的婚姻,讓姑娘的心沉甸甸的。
無論做了什麼樣的髮型,丈夫也只是隨便瞄一眼,哼一聲表示好看。
無論採購多麼性感的內衣,在不解風情的男人眼裡,也只是用來一把撕開。
她像這世界上無數的寂寞闊太一樣,二十出頭的年紀裡就已經預示了自己富足而悲慘的一生。她會有很多錢,會有很多名牌的包包和首飾。會在一些需要太太出席的商務宴會上,被形式化地牽住手,光鮮亮麗地周旋在丈夫的生意流裡。
等到時間一點點過去,她容顏不再,年老色衰,終將被另外的新鮮血液所替代。
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