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籍的密室裡,在燈燭利刃交相輝映的耀眼光芒中,在那斷不掉,忘不了,日漸清晰的往事裡,為了一生中那唯一的殘缺的遺憾,醉生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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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毒與連翹在城西的客棧落了腳,天風旗的眾隨侍把他們當成貴客,謹遵沈猶楓的旨意禮待二人,九毒兩兄弟若要出行,眾隨侍絲毫不加干涉,齊齊配備車馬乾糧,恪盡地主之誼,但卻在私底下遣高人跟隨,一則是保護貴客,再則為秘密監視,九毒早已料到龍鼎聯盟會有此一著,但他並不在意,有人悄悄護著雖不甚自由,但在龍鼎聯盟的地盤上,倒能避免五刃世家給兩人制造麻煩。兩個少年終日放心地四處遊覽玩耍,有何需求朝著天風旗的隨侍張嘴便來,日子倒也過得逍遙快活,轉眼便到了第三日,進入名州城的江湖過客越來越多,軒轅臺方向早已是重兵把手,旌旗高懸,只待次日武林大會上豪俠齊聚,一爭高下。
“小二,再來壇寒香花釀!”九毒搖著空酒罈衝小二叫道,待酒上了桌,他轉頭向連翹道:“這酒不愧為名州特產,據說是以白梅花蜜融入一年中最早融化的山泉雪水釀造而成,難怪芳香四溢,解暑提神了……”
“恩……”連翹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埋頭繼續吃飯,九毒嗔道:“你平日裡不是嘰裡呱啦的麼!今兒莫不是喝醉了罷?”
“我……”連翹抬頭看了九毒一眼,張了張嘴,又埋頭扒拉著飯粒。
“你這小子準是有事想不明白了!”九毒搖開扇子,玩味地笑起來:“說罷!”
連翹嘆了口氣,放下筷子,道:“九哥哥,連兒便奇怪了,以你的脾性這幾日為何只顧著閒玩,不趁此機會在城裡探點訊息呢?”
九毒噗嗤一笑:“喲!總算記起自個兒是來幹嘛的了?”
“你又笑我,連兒再遲鈍……也是毒聖的弟子!”連翹嘟起嘴,賭氣道:“師父說過,九哥哥雖然貪玩,可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這幾日咱倆卻只顧著玩,連兒總覺得暗地裡似乎有眼睛在盯著咱們,眼看城裡要開武林大會,那個沈猶楓大哥又一去便沒了訊息,連兒實在不知道九哥哥是怎麼打算的,難道就這樣耗著……”
“你倒不枉師父疼愛一場!”九毒打趣道,“楓哥哥既然說了三日之後來接咱們,定然不會食言,與其偷偷摸摸地去查探,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入盟,現下咱們又何必自招麻煩,累人累己呢!”
“你真的相信他會帶咱們入盟?”連翹皺了皺眉,“雖然咱們在這兒被伺候得有吃有喝的,可是不知道為何,連兒心裡頭總是突突亂跳,又說不上來是何感覺……”
“傻弟弟!”九毒收起扇子,敲了下連翹的頭,“別胡思亂想了,他不來接咱們,這戲可無法開場。”
“戲?”連翹不解,他直覺雖準,卻從來不肯花心思去琢磨箇中利害。
九毒正欲答話,忽聞樓下傳來一陣車馬喧囂聲,遂探頭朝下一望,只見一隊長長的車馬由東駛入酒樓外的正街,車隊華蓋錦旗,護衛雲集,而行在隊伍正中的一輛四匹馬套頭的雕花大車更是由朝廷精兵護駕,陣仗絲毫不輸給皇帝出巡的架勢,甚至更加的趾高氣揚,這隊車馬所到之處,霎時間便擠滿了人,道旁窗邊也皆是看熱鬧的人影。
“九哥哥,他們是何人?這麼大的排場好不得了!”連翹也探出半個頭觀望起來,“咦?那旗子上繡著龍的……”
九毒冷冷一笑,收回視線,繼續悠然地品酒:“連兒,你可知道如今大宗朝的江山姓什名誰?”
連翹想了想,答道:“我在靈予山的時候聽扶桑說過,從大宗天德元年算起,當今延順帝是大宗朝的第十七代皇帝,名為龍葭,據說……是個昏君……”說著他突然大叫一聲,豁然醒悟:“難道這隊伍是御駕……”
九毒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