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清秋垂了眸輕蔑的笑了笑。
實質上這次出門她根本不把年氏放在眼裡, 她要做的是從原書中蒙古貴女的手中搶走救治胤禛的功勞。
只要她做到了這件事情, 從今往後她在後宅裡必定無人能及。
在加上她的聰明才智,將明嫣踩在腳下是遲早的事。
八月飛雪, 蒙古今冬是遭了大災的,先是瘟疫橫行,木蘭圍場大半的人遭了殃, 最後皇上走的匆忙,把生病的人都留在了木蘭圍場。
她隨著歡呼的人群站了起來。
這裡的人誰又會知道將要面臨的令人但顫心驚的事情?
她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了皇上身邊的弘曆身上。
年歲不大卻生的格外挺拔結實,笑仰著頭正在跟皇上熟稔的說著什麼。
如果沒了弘曆這個兒子明嫣又算什麼?
大災大難面前人人平等,弘曆和年氏又憑什麼逃過?
聽說是因為天氣異常,有些帶病的果子狸被人從林子裡頭抓了出來,經手的廚子侍衛先生了病,開始發燒咳嗽, 又傳染了其他沒有吃肉的人。
皇上從今年之後到六十一年在沒有來過木蘭圍場。
她隨著人流走下了座位,緩步走向弘曆。
蒙古的一群孩子也追了過來,圍在弘曆的身邊說笑, 儼然是將他當做了首領, 弘時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 看的滿臉艷羨。
蒙古的這群孩子生的孔武有力,尋常差了點意思的他們都瞧不上。
只有弘曆這樣的實力派才行。
耿清秋笑的滿目慈祥,站在了弘曆身後, 輕聲細語的喊:「四阿哥。」
弘曆轉過了身,仰頭看見了耿清秋。
他跟家裡的這幾位格格並不熟悉,只有幾次偷偷跟著三格格去看過宋氏,也跟弘時遠遠的在莊子上看過李氏,他知道耿清秋是誰卻從來沒有說過話。
就算是這一次一起出的門,他的身邊也遠遠輪不到耿清秋來獻殷勤。
早慧的弘曆遠比別人更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也深知深宅大院裡的兇險。
他笑的禮貌又疏離。
「耿格格有事嗎?」
孩童的眼睛大而明亮,像是盛著一片璀璨的星空,雖然是仰望著耿清秋,可舉止間的高貴還是穩穩的站在了耿清秋之上。
這叫耿清秋這樣的成年人莫名的矮了一節,便是在規矩之外在弘曆面前也是卑微的。
她的瞳孔微微一縮。
這才多大點的孩子竟然已經有了這般的氣勢。
叫她裝出來的溫和慈祥也瞧著尷尬了起來。
她下意識的用帕子掩嘴笑了笑:「不過是瞧著四阿哥在這裡沒人照看,所以想過來問問四阿哥,要不要去前面走走玩玩,那邊河裡有很多魚,跟咱們家裡的都不太一樣,側福晉不在,王爺又忙,我也該對四阿哥多加照看,回去才好向側福晉復命。」
她簡直像是誘拐孩子的柺子。
以孩子們最喜歡的玩和新鮮做切入口,又說的好像是明嫣託付了自己照看弘曆一樣。
不諳世事的孩子,誰又抵得住這樣的誘惑?
弘曆還沒有說話,從不遠處過來的弘時卻不樂意。
七歲的他冷著一張臉,怨恨的看著耿清秋:「耿格格為什麼就只想照看弘曆,卻看不見就站在你身邊的我?難道我不是王府的阿哥,不是阿瑪的兒子?你一個小小的格格也敢在這裡挑肥揀瘦?」
他身邊跟著的兩個太監也立刻虎視眈眈的看向了耿清秋。
耿清秋少有跟孩子打交道的經歷,總覺得自己已經做的完美無缺了,卻沒有想到從剛剛開始到現在狀況百出,並不比大人的世界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