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飛腦袋低垂著，耳朵、鼻孔、嘴巴，只要是帶洞的地方，都有餘煙冒出來。尤其是他那雙眼睛，恐怖得不能再恐怖，眼窩子已經完全凹陷。

梁紅玉拉起他的眼瞼一瞧，看得心驚肉跳，他的眼球已經幹縮成了焦炭狀，慘不忍睹。

“死得太難看了。”

梁紅玉從地上撿起一副墨鏡給柳葉飛戴上，心酸地說：“小飛，安息吧。如果……如果你實在不安息，那你晚上去找雕哥吧，千萬不要來找我，我剛才已經盡力了，都怪這隻傻雕反應遲鈍，一點屁用都沒有……”

“紅玉，做人要厚道。”

“我哪不厚道了？說的都是實話，如果不是你反應慢，小飛根本不會死。”

“跟你們女人真心沒法講道理。”

成吉思汗點了根菸塞柳葉飛嘴裡，接著又點了一根，邊吐菸圈邊埋汰：“當時，我跟墨鏡男之間大概有三米多的距離，就算我冒著扯蛋的危險大步衝上去，最少要兩秒吧？但人家按個按鈕只要oo1秒的時間，這怎麼就成了我反應慢的罪證？從理論上來講，我當時的反應度已經達到人類極限。”

“別跟我講理論，事實勝於雄辯。”梁紅玉鄙視道：“作為春秋國際保鏢公司的總教頭，還兼任各種總，連自己的老闆都保護不了，你真的不感到慚愧？”

“我覺得吧，這事的主要責任在於黃飛黃。”

“你可真能瞎扯。”

“不扯。”

“那你說，這事跟人家老黃有什麼關係？人家都沒參與進來。”

“沒參與才罪大。”成吉思汗辯道：“集團的資訊組織，是由他全面負責的吧？有人在暗處佈下天羅地網把他老闆給抓了，他居然一點危機資訊都沒有捕捉到，直到人家找上門來我們才知道真相，這不是他的失職？”

“照你這麼說……好像也對哦。”

“不是好像也對，把前面三個字刪掉，真相就一個字對！”

“那咱倆無罪？”

“沒罪！”成吉思汗提醒道：“就這麼說定了，回去後記得擺正立場，這次，必須讓真正的失職者接受集團的審判，以儆效尤。”

“好吧。”

梁紅玉眉頭一皺，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成吉思汗轉身拿出手機，撥通殯儀館的電話，剛喂了一聲，準備叫對方派車來接柳葉飛，突然，一口暖煙噴到了他右臉上。他揮著大巴扇了兩下，鄙視道：“紅玉，女孩子家家的，別學人家抽菸……”

話沒說完，他愕然看到梁紅玉原來站在自己的左邊，而且，此妞正用一副見鬼的姿勢驚望著後方，一手捂著嘴，連話都不敢說。

成吉思汗扭頭一望。

頓時就感覺，這世界實在是太瘋狂了，感覺自己當年從亞洲一路幹到歐洲的博雜閱歷，稍帶上這輩子的閱歷，全部加一起也解釋不清眼前所看到的事情！

他無法相信，明明已經死得透透的柳葉飛，居然叼著煙吞雲吐霧。

而且，這傢伙的眼睛也不是之前看到的那樣乾枯凹陷現在，他的很明亮，從前有多炯炯有神，現在還怎麼炯炯有神，甚至多了一絲詭異的魅力。

還有，那絲賤兮兮的笑容，也依舊是賤勁十足。

“是詐屍還是詐屍？”

成吉思汗伸出手，壯著膽子去捏柳葉飛的臉，想感受一下他的體溫。

才捏到就被柳葉飛撥了一手。

“乖，別鬧。”柳葉飛望望一臉懵逼的成吉思汗，又望望驚呆無語的梁紅玉，愉悅地笑問：“那麼重的黑鍋，你們倆居然忍心讓老黃來背，你們覺得他背得動嗎？萬一把他壓死了怎麼辦？”

“草！我忘了今天還有一場重要訓練，我先撤了，你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