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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她爹爹的這一幅《西山四景》沒有參加今年的畫會其實挺可惜的。這幅畫是她當年離開任家之時唯一帶出府的東西。後來無意間被裴先生看見之後驚歎不已,直問她作畫之人在何處。當得知是她亡父的時候,扼腕不已。

裴先生曾與他一些友人品評過這幅畫,都說作畫之人極具靈氣,只是稍稍欠缺一些火候,假以時日必定能名揚天下。靈氣才是作畫之人最為珍貴且不可或缺的靈魂。

“瑤瑤?”任時敏湊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任瑤期不滿道:“爹爹,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拍我的頭!”語氣中不自覺的帶著小姑娘的嬌嗔,讓她自己也愣了愣。

任時敏卻是已經習慣了小女兒時不時的撒嬌,哈哈大笑:“你小小年紀就能這麼聰慧,說不得就是為父這每日一拍的功勞,這叫做當頭棒喝!”

看著他自得的表情,任瑤期忍不住微笑。在任家所有人眼中都是任瑤華比任瑤期聰明懂事,她的母親也不例外。

唯獨她爹爹覺得,自己的小女兒比誰都好。

她自幼就對畫畫表現出了異於同齡人的天賦,又為了與自己的姐姐別苗頭,爭取父親的寵愛,肯在書畫上頭下足苦功。

雖然後來裴先生評價她的畫是急功近利而太過匠氣,永遠成不了大家。在她爹爹眼中,這個年紀小小就能與他談論琴棋書畫的女兒是最像他的。

也因此,他對自己的其他幾個兒女都是淡淡的,唯獨對她十分疼愛。

任瑤期往一旁的任瑤華看過去,任瑤華一路上十分沉默,事實上她在面對任時敏的時候向來是十分沉默的。對於父親,她並不親近。

說笑間已經到了正房。

周嬤嬤早就在門口探頭探腦了,見她們三人走來忙笑著上前來行禮:“老爺,您總算回來了,太太和兩位小姐一直唸叨著。聽聞大雪封了城外好幾條道,不少商旅都被阻在了半道上,知道您已經從京中出發太太急的不得了,打發了好幾撥人去探聽訊息……”

任時敏朝她微微頷首,帶頭進了正房。

李氏早已經得知了任時敏回來的訊息,已經讓人梳好了頭,換了身顏色鮮豔些的衣裳,坐靠在床頭。聽見外頭的說話聲的時候就將目光定在了隔簾上。

等父女三人進來的時候,李氏忙坐直了身子,有些拘謹的看著任時敏道:“你,你回來了”

任時敏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然後找了離著床邊較近的一張椅子坐了,溫和道:“聽聞你病了,大夫來看過沒有?吃的什麼藥?”

李氏一一認真的回答了。

夫妻兩人一問一答,任時敏像是例行公事一般,雖然周到卻也淡漠。李氏卻是每一句話都回答的小心翼翼,生怕哪個字用的不夠妥帖。

等任時敏問完了,夫妻兩人便沒有什麼話說了。一個低頭喝茶,另一個看著交握著的雙手發愣。

周嬤嬤在一旁看著乾著急,一個勁兒的朝李氏使眼色。

李氏見了,咬了咬唇,終於鼓起勇氣主動撿起話題。

“我之前聽說您要過幾日才到,不想今日就回來了。”

周嬤嬤不由得暗自撫額,心中嘀咕:這話怎麼聽著像是不樂意人這麼早回來一樣?

好在任時敏也不介意,放下茶碗點頭道:“正好遇見了韓家的人,他們人多,開路也便利。”

李氏吶吶道:“哦,韓家呀。”

韓家是新搬來白鶴鎮的,李氏之前就極少出門應酬,又去了莊子上一年,因此沒有什麼印象,這話就接不下去了。

周嬤嬤忙道:“那倒要備一份禮送去韓府道謝才是。”

李氏也立即點頭:“對,對,對,周嬤嬤……”

任時敏微微皺眉,似是有些不悅的打斷了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