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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李氏似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她臉上的笑容讓她看起來似乎年輕了十來歲,回到了十幾年前的那個上元節。
“父親說什麼了?”任瑤期有些好奇,她還是第一次聽母親說起她和父親年輕時候的事情。
李氏笑著道:“他說姑娘你撞壞了我的畫。”
李氏想起了當初那個少年皺著眉頭一臉不高興地瞪著她的模樣,懷裡還牢牢地護著自己的畫卷。
“我當時與你舅舅走散了心裡害怕得很,又因為剛來到燕北連回去的路也認不得,見他生了一副讀書人的樣貌不似壞人,便求他幫我找你舅舅清宮熹妃傳。”李氏年少時也免不了犯以貌取人的錯,她周圍那麼多路人,她卻偏偏求上了正瞧她不順眼的任時敏,或許是因為任時敏年少的時候長得俊俏。
“那他幫你找人了沒有?”任瑤期偏頭問道。
李氏點了點頭笑了:“嗯,找了。”
雖然任時敏當時臉色很不好看,可他還是打發自己的小廝去幫她找李天佑了。十幾年前剛來燕北的李氏,身上似乎還帶著些郡主的嬌縱,她見任時敏肯幫她,便求他陪著她等一等,還說自己剛剛被幾個不懷好意的人盯上了,怕遇上危險。
任時敏當時很不耐煩,還與她保持了三步距離不肯靠近,不過直到他的小廝將李天佑找到帶過來,他都沒有丟下她自己走開。
年少無知的李氏當時想著,這位公子真是個好人。
母女兩人正在這裡回憶當年,任時敏和周嬤嬤回來了。
任時敏先掀開簾子走了進來的,他的臉色很不好看,面無表情,甚至連眼神也是冰冷的。任家的人都知道任三老爺生氣的時候很可怕,但是氣成這樣任瑤期還是第二回看到,上一次看到她父親這副模樣還是在任家要將她送給一個太監當妾的時候。
李氏看他這副模樣也不敢說話,只是默不做聲地將矮几上自己剛剛用過的那個茶碗端起來遞給任時敏,任時敏接過之後將茶碗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李氏看了那碎裂的茶碗一眼,姿態十分柔順。
任瑤期站在一旁也沒有說話,她大概猜到了剛剛外面的情形。
周嬤嬤也很快進來了,她看了任瑤期一眼,輕輕點了點頭,便低頭站到了一邊,也不急著讓人收拾地上的碎茶碗。
等任時敏砸了一個茶碗,又坐下來了之後,李氏才又吩咐丫鬟換一碗新茶過來。這一次她接過茶碗的時候還像是以往那樣用手試了試溫度,才再次遞給任時敏。
任時敏接過茶之後沒有再砸,他揭開碗蓋喝了一口,然後淡聲道:“以後我們這一房自立門戶,與任家再也沒有干係了。吩咐下去,以後稱呼我為老爺,別再喊‘三老爺’了。”
李氏和周嬤嬤頓了頓,都恭順地應了一聲“是”。
任時敏卻沒有再說什麼,只默默地喝完了一盞茶,然後將茶碗放下,一言不發地起身離開了正房,去了書房。
周嬤嬤這才吩咐喜兒帶人將地上收拾了,然後對任瑤期和李氏稟報剛剛外頭髮生的事情。
任家的人剛剛在外頭當眾數落任三老爺的罪狀:狂妄,奢侈,不敬長輩……一條一條地將任三老爺貶得像是十惡不赦一般。
任三老爺就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聽著,直到他們數落完,他的視線一直停在了站在一旁一聲不吭的任時中身上。任家大老爺任時中卻是不敢與任時敏對視。
最後任時敏問他兄長:“任家當真要如此絕情?”
任時中張了張嘴,最後有些狼狽地撇開眼道:“我再回去勸勸父親和母親。”
任時敏固執地問:“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