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你,已經不需要我這個業餘畫家多事啦。”她指指他身後的牆。“搶著為你拍照作畫的人,加起來能繞臺北一圈,不必我錦上添花。”
的確。
此刻掛在華逸傑身後的巨型相片,正是華逸傑本人。經由高明的攝影技巧以及極富創意的美工設計,照片中的他顯得帥氣又前衛,十分符合這間連鎖餐廳的風格。
“那只是工作所需,意義並不相同。”華逸傑還是堅持她的畫是最好的。杜於優只是笑笑,默默接受他的讚美,不置一詞。
“我必須說你請的攝影師技巧很高明,完全捕捉到你的神韻,很吸引人,也很符合這家餐廳。”事實上他所有自創行業都掛著他的相片,因為他本身就是一項商品,而且還很好賣哩。
“我還是要強調,我很高興看見自己重新出現在你的素描簿上。”華逸傑放棄再同她爭辯的念頭,轉而闡述自己的心意。
杜於優不說話,揮手招來服務生再要了一杯咖啡,不料咖啡才剛送到,就被華逸傑擋了回去,硬是換了一杯柳橙汁。
“你咖啡喝得太兇了,對身體不好。”華逸傑自做主張換掉她的咖啡,杜於優抬高眉,不明白他怎麼能如此霸道。
“這就是太熟的壞處。”瞪了他一眼後她嚷嚷。“真希望你跟我沒那麼熟,這樣我就可以不必被迫喝柳橙汁。”她捧起杯子吸了一口放下,兩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嘆道。
“說吧,兄弟。這回你又是為了什麼原因,和華伯伯吵架?”杜於優和華逸傑不愧是多年死黨,一下子便猜中他的心事。
“你說呢?”他反問她。“我能和他吵的事又有哪些?”
“多著呢。”她很不給面子的潑他冷水。“你們看中不同的車也吵,工作上也吵,甚至連尾牙該選在哪一家餐廳都有不同的意見。老實說,我還真難得看見你們一次和平相處。”人人都說家和萬事興,他們父子卻是越吵越旺,怪哉。
“瞧你把我們父子說得跟仇人似的,我們沒有天天發生戰爭。”華逸傑爭辯。
“是啊,但那絕不是因為你不想,而是因為沒有時間。”杜於優做了個鬼臉。“你知道華伯伯不止一次跟我抱怨,一天到晚見不到你的人影,根本沒有辦法和你好好說話。”
“見鬼,他今天就說了一大堆!”詛咒那個擅長演戲的老頭。“別相信他那套苦肉計,那完全是演給人看的。”說什麼要珍惜精子,他年輕的時候比他還要浪費。
“我看華伯伯這次不像在演戲。”根據在他家打混十多年的經驗,杜於優多少了解一些。“這次他的語氣很堅定,一直說你若是再不結婚,他就使出殺手鐧來對付你,而且絕不手軟哦!”
“你什麼時候跟他會過面?”華逸傑眯起眼睛。
“上個禮拜。”她低頭喝果汁。
“好啊,你早就知道這件事卻不事先通知我,算什麼哥兒們?”華逸傑氣炸,虧他們十幾年交情。
“別怪我。”她高舉雙手抵擋他的怒氣。“是華伯伯要我別跟你說,還再三保證他一定會跟你好好談,所以我才……”
“答應他?”華逸傑介面。
她點頭。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會這麼輕易信那隻老狐狸的話!”他拍自己的額頭。“枉費你在我家混了這麼多年,居然還看不穿他的詭計。”害他沒脫逃的時間。
“我善良嘛!哪弄得懂你們父子倆在搞什麼飛機。”杜於優喊冤。像她這種小老百姓,求生存就很難了,哪有空理這種不切實際的事!
“是哦,你善良、你善良,你善良到讓我想掐死你……”他做出掐人狀,她則笑著躲開。自然不做作的相處方式,讓旁人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請你收斂點,我可不想引來狗仔隊亂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