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
畢月咬了咬牙,就她下次再吐的時候。
家裡接受她就接受,不接受……
畢月這次嘀咕出聲,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像是在給自己鼓勁下決心一般:
“不接受就搬出去。耽誤之極,先買個房子放那,有個退路。”
畢月下完決心就咬唇抬頭。
不行,她得找個藉口出門出門,先看看有沒有哪塊貼出賣房子的。澡堂老闆家的女人訊息靈通。
“娘,我洗澡去。”
“啊,那我燒水啊?”
“不了,我去公共浴池。”
“去那啊?就擱家洗唄?天兒挺熱的,娘給你搓後背。到那誰逮誰瞅的。”
劉雅芳用著打商量的態度看她閨女,她實在不喜公共澡堂子。
這都進城好幾個月了,只去了三四回,打那之後,她再也不習慣去那種地方。
京都城現在好一點兒的浴池,她跟著畢月去過。
聽說男賓那面,一個挨著一個是大池子,三教九流的都在那,也都擱一個池子裡泡著,那幫虎老爺們也不怕得個傳染病啥的。
還有,據說男人們泡完搓澡完,就躺在藤椅上,有錢的要上一壺好茶歇歇乏,沒錢的要上一壺三毛五毛用茶葉沫子泡的茶。
聽聽,那是好人呆的地方嗎?洗完澡不痛快回家。
別看女賓那面不亂,也不像男人們閒出屁了躺那喝點兒,可是出來進去的會碰到那些男賓客。
到啥時候都有沒素質的。
再一個,她覺得公共的地方,都敞開了那麼洗,總覺得有人瞅她,她不自在。
去那三四次,她閨女給她找搓澡的,她也不樂意,覺得是浪費錢,還讓人摸來摸去,不習慣。
劉雅芳想了想,再看她閨女也不吱聲,到底還是依了畢月,閨女是城裡人,不像她這個娘。算了,這才一擺手放行。
可見最近幾天,畢月真的是被看管起來的狀態,劉雅芳到點就回家,回家就盯著畢月。
“那你注意點兒,早洗完早回來,聽見沒?要不我惦記。”
畢月都要出大門了,劉雅芳又磨嘰囑咐道:
“不行自個兒搓吧,搓澡那女的還沒有我有勁兒呢。”
……
畢月前腳拎著洗澡兜子出了衚衕,後腳一臺吉普車開進了衚衕口。
哐哐哐,敲大門聲響起,劉雅芳剛要去後院摘把新鮮小蔥,一聽動靜,貓腰帶小跑去開門,以為她閨女落家裡啥東西了呢:
“來啦來啦。”開啟大門一瞧,劉雅芳一愣:
“你是那個?”
“阿姨,您好,我叫軍輝,您叫我小輝或者輝子都行。”
“啊對對對,瞧我這記性,快進院兒。上回你說我竟忙活月月了,等我轉頭出來尋思讓你進屋坐坐唄,你這孩子都走了。快,進院兒吧。”
軍輝一手拎著一袋東西,隨著他邁步進院兒,一股肉香味撲鼻,劉雅芳都聞到了,但她沒好意思瞅。
軍輝先遞過去的也是帶著香味的兜子:
“阿姨,這是老京都人以前常吃的,我小時候吃過幾次,今天正好開車路過,買來給您和叔叔嚐嚐。”
“哎呀你這孩子,來就來唄,拎啥東西啊?這個客氣勁兒的。快坐快坐。”
軍輝雙手一提褲腿兒利落坐下,坐在院子裡的小板凳上,呵呵笑道:
“不是什麼貴東西,就是給您和我叔買來嚐嚐鮮。”
劉雅芳開啟一瞧,啥東西呢?
軍輝買的是直徑一尺左右、厚約兩寸,用鍋烙烤、用鏟鬆動的大肉餅。
這一大張肉餅一烙就得二十分鐘,能分成十六份往外賣,入口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