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幾秒鐘之後,她繼續說道,“她懷了南懷煜的孩子。”
她說完之後,車裡有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久到她幾乎以為他不會再說話了。
“亦寒過生日那天,我給了清露一張支票,”低沉的嗓音打破沉默響在耳邊。
南灣交握著放在大腿上的手無意識的收緊,虛散沒有焦點的眼神也慢慢有了焦點。
這話是什麼意思,南灣很清楚,他用錢代替自己去彌補對餘清露的虧欠和責任,用錢劃清兩人之間的界限。
這些,都是因為她。
慕瑾桓把車停在路邊,轉過頭,深邃沉靜黑眸凝著女人側臉。
握著方向盤的手探了過去,修長的手指勾起她散落的碎髮繞在耳後,做完之後並沒有撤離,指腹輕輕緩緩的摩挲著女人臉頰略微有些涼的面板。
是溫柔繾綣的力道。
嗓音低低沉沉的陳述著,“我以前總是會忽略你的感受,就連婚禮那晚,我也沒有陪著你。”
“清露沒有病,車禍留下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她想要的房子我也給了她,所以,不管她和誰在一起,都是她自己選的路,我不會干涉。”
“我虧欠的人是我的兄弟,只能百年之後去給他賠罪,你的過去我錯過了太多,所以不想再錯過你的未來。”
那雙黑眸宛如一汪初晨的湖水,南灣溺在湖底,把呼吸和生命都交給了他。
一直到洗完澡躺在床上,南灣的耳邊都還回蕩著慕瑾桓在車裡說過的話。
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彷彿變成了一顆糖,糖漿融化,絲絲縷縷繞在心尖。
可是,人得到的東西和失去的東西都是成正比的。
會在你想不到的地方給你致命的一擊,打破你美夢,讓你從雲端一直跌到谷底。
————
慕瑾桓空出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和沈之媚一起去請美國的那位華裔醫生,南灣送他們到機場。
沈之媚很理解那種陷入熱戀捨不得分開的感覺,所以她識趣的先進去安檢,讓兩人在外面盡情的膩歪。
機場裡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在這樣的地點,分別前擁抱親吻的戀人有很多對,南灣和慕瑾桓不是特別的惹眼。
纏綿的深吻結束,慕瑾桓開啟輕瞌著的黑眸,凝著女人嬌俏緋紅的臉頰,忍不住再度低頭吻了一下。
嗓音低沉沙啞,“回去吧,到了給你打電話。”
南灣昂起腦袋看著他,精緻好看的眉眼之間是外人從未見過的柔情,聲音溫軟,“我每天都在醫院裡,不會有事的,你不用擔心我。”
“嗯,不擔心,”慕瑾桓深邃的五官呈現出一種溫和的狀態,連帶著嗓音也多了些眷戀的味道,“天氣不好,你讓劉安慢點開。”
南灣看懂了他眼神的含義,笑著說,“我今天不上班,看著你進去再走。”
先走的人會輕鬆很多。
慕瑾桓無奈的輕嘆,“你這樣我怎麼走?”
南灣也知道再耽誤就誤機了,僵了幾分鐘後,紅著臉踮起腳尖在男人唇間吻了一下,然後轉身往機場外走。
劉安看到南灣從機場大廳出來,連忙下車開啟了後座的車門,護著她的頭頂,等她做好之後才回到駕駛位。
啟動車子之前,開口問,“太太,是送您回家嗎?”
嘖嘖嘖,加起來六十歲的兩個人,最近這幾天是泡在蜜罐裡過的麼?
慕太太的嘴唇都有些腫了……
他其實很樂意過這種每天被虐的日子,畢竟老闆心情好,慕氏的員工就會心情好,當然也包括他的湯湯,最近都不用那些扎心的話來堵他了。
南灣靠著車座閉目養神,淡淡的反問,“不然我要去流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