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神情不太自然,眼球左轉右轉,就是不敢跟對誰,但嘴巴並沒有慫。
“誰說L君是你?世界上不止你陸淮安一個人姓陸,百家姓裡L開頭的姓氏有將近四十來個,像呂、羅、厲、劉……等等等等,就只是一個代號而已,我認識的人多了。”
女孩柔順的長髮鬆散的挽在腦後,被浸溼的髮絲粘在臉頰鬢角,襯得乾淨的臉蛋越發的精緻。
修長捲翹的睫毛因為說謊的原因上下煽動,彷彿撓在心尖。
陸淮安喉結滾動了一下,鬆了鉗制在女孩纖細腰肢的大手。
日記本是常規大小,但很厚,立起來就像一本書。
他只大概翻了翻,最早的記錄日期還在六七年前。
她不是每天都寫,沒有什麼規律,有時間隔兩三個月,有時連續好幾天都會寫上滿滿一頁紙。
【我今天穿的那麼漂亮,你竟然連餘光都不往我身上掃一眼,一定是瞎了。】
【打籃球的樣子好帥好帥!可那些花痴真是沒禮貌,怎麼能盯著別人老公的腹肌看呢?】
【為什麼把我送你的生日禮物扔進泳池?為什麼你總是陰晴不定?】
【你是雨後清晨,你是星光餘暉。】
……
白色的紙張,清秀的鋼筆字,每一筆每一劃都透著雋秀,跟她的性格很不相符。
她安靜的時候,是另一種模樣。
陸淮安把放回原位,幽深的黑眸裡有一種毫不懷疑的篤定。
緩緩的道,“不會是別人,只可能是我。”
半分鐘之前,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還是輕鬆的,但忽然就靜了下來。
林初圍在身上的浴巾因為她爭搶日記本的劇烈動作而變得鬆散,堪堪掛在胸前的起伏。
她看著背過身往衣櫃的方向走去的男人,目光恍惚混沌。
淡淡的問,“你是不是覺得,如果沒有你,我林初就活不下去了?”
在她勉強的這段婚姻裡,主導權一直都在他手上。
她就像是他捏在手裡的一個木偶,所有的情緒都建立在他怎麼擺弄那些驅動她動作的線繩。
開心也好,難過也好,都是因為他。
林初開始懷疑這樣的自己了。
陸淮安聽到林初的話,手裡的動作頓了一下,但很快恢復自然。
在衣櫃裡找了件睡衣,轉身,走到站在床邊的女孩面前,黑眸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我不是空氣,也不是水源,離開我……你當然不會死。”
沒有人離開誰,就活不下去了。
“但前提是,你得有能力離開我。”
明明說出口的話霸道強勢到一種能讓人抓狂的地步,俊朗分明的五官卻是帶著笑意的。
他很少笑,偶爾的破例也都不是因為心情愉悅,嘲諷的意味居多。
但他現在的模樣看在林初眼裡,就像她只是他閒暇時候逗弄的一隻小鳥,他只要關好籠子,她就飛不出去。
真是讓人很不舒服。
林初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從男人手裡扯過她的睡衣,也不看他,淡淡的說,“我要換衣服,你出去。”
明明不是來求和的,跟著來林家做什麼?
是知道她在爸爸面前不會跟他嗆?
【年紀不大,卻老謀深算】,說的就是陸淮安這種人。
陸淮安似乎也沒有怎麼生氣,唇角的弧度反而越來越明顯,不緊不慢的開口,“你換衣服還需要我給你騰地方,不能看?”
在男人的大手即將觸碰到鼻尖的時候,林初往後退了幾步,慵懶的坐在沙發上。
順手拿起了桌面上的玻璃杯,蜂蜜水還沒有涼,閒適的小口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