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料到“末婚妻”當真在眼前。現下該怎麼辦才好?唉……。
夏夜,適合賞月乘涼。
月上中天,輝映著地面上飲茶作樂的人們興致正發。
傅山石逍向來是個很懂得享樂的人。喜歡賺錢與花錢,喜歡春花秋月,一景一色。曾為桂林山水傾倒,在黃山韻淚滿衣襟,在大漠裡詠歎天神造物的神奇:也愛繁華市景、悠閒的居家生活,因此每年有七個月南奔北走,五個月待在臨安是最恰當的安排。
今兒個月色正好,興致大發的傳巖逍招來妻妾與身分高的管理級僕傭,以及向來少出大門的剌史大人之子趙思堯典樂,並教唱著“敦煌曲子詞”。
趙思堯瞧見傅巖逍眼中灼亮的神采,笑斥道:“先別說!讓我猜猜,你可別又是學了些俗鄙的曲子回來嚇人。”
“趙兄,客氣了,小弟怎敢再次冒犯貴耳。如伯父所言,您的古聖賢書尚未讀齊,實不宜玩樂過甚。小弟出身市井,別的沒有,專事鑽營地方小曲玩樂而已,還勞兄臺住貴耳,切莫有些許沾汙。”傅巖逍斜倪過去一眼。想充道貌岸然狀只好損失耳福了。剛正不阿的刺史大人向來制止兒子聽聞任何不正經的文章詞今。
趙思堯打商量道:“老弟,先說說待會你要唱的內容是什麼吧,看你的眼色,必定是有趣至極。”
“來自市井約有趣必然摻了一些俗鄙。我學了一曲”南歌子',是夫妻對唱的曲子,敘述丈夫出遠門後回來,懷疑妻子不貞,便質問了起來。然後應對著第二曲由妻子羞怒交加的駁斥,最後言歸於好的落款。當時我在敦煌看了這雜劇,真正是歎為觀止。對不對?仇巖?“他還拖著一邊安靜喝茶的仇巖回應。
“是的。”以啞巴為師法物件的人被敲出了今天第一句話。
“要不要聽我唱呀?趙公子。”吊人胃口吊得大開,哪怕對方仍掙扎在剛正嚴明的家訓之中!
“要。”趙思堯咳了雨聲,順過氣後用力回應。不讓一邊跟來的家丁服侍,疲弱的身軀被高揚的興致支撐著,哪怕明日回去得臥病兩天。
傅巖逍細看好友蒼白的臉色,決定滿足它的要求:他是趙思堯二十五年生命中唯一的視窗,引領著他神往於無緣窺見的天地。
清了下喉嚨,在女眷們也興致勃勃的洗耳恭聽下,傅巖逍以清亮的音色唱了出“斜倚朱簾立,情事其誰親?分明面上指痕新!
羅帶同心誰綰?甚人踏破裙?
蟬鬢因何亂?金釵為甚分?紅妝垂淚憶何君?
分明殿前實說,莫沉吟!“
唱完了丈夫的曲,再以尖細的音色唱出委婉的妻子回應部分“自從君去後,無心戀別人,夢中面上指痕新。
羅帶同心自棺,被獼兒,踏破裙。
蟬嘴朱簾亂,金釵舊股分,紅妝垂淚哭郎君。
信是南山松柏,無心戀別人。“
拍掌聲在暗夜裡熱鬧響起,傅巖逍拱手作揖,沒有立即坐下,接過仇嵌送來的茶一飲而盡,眼光掃過有話欲言的趙思堯、地想站起來唱曲兒的封梅殊,以及突然失了玩樂興致的貝凝嫣。
怎麼了?他暗暗記住待會私下要問她一間。
“老弟,一首曲子首尾兩見”無心戀別人'不免失了色些許。不若丈夫戲分的精采。“
趙思堯這輩子唯一被允許做的事就是讀書作學問,當然可以立即找出問題來與傳巖逍鬥嘴消遣一番。
“以拙為巧好過華詞對仗。這表示一再強調、信誓旦旦啦!你這種不識情味的書呆哪裡懂得。呼應著丈夫的咄咄逼人,妻子的委屈婉約正好以水克火不是?”
這廂辯駁得正熱鬧,渾然不覺大夫人貝凝嫣已悄然退出亭子,往花徑幽處獨行而去。
如今乎靜的生活,在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