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坐立不安,她手中拿著筆,在紙上亂畫,瞧見有人走到講臺上時,心知是班導來了,頓時鬆了口氣。
總算要開始了。
她用催促和期待的眼神看向常確,常確反應過來,閉上不知何時微張的嘴巴,迅速低下頭清清嗓子,開始說起開場白。
同學們按照學號一一上臺介紹,每個人都說出了生平最用心的介紹語,恨不得在短短三分鐘內將自己的優點和過往十七八年的輝煌全部展露。
因為出自同一省份,寶珠和薄晚舟的學號連在一起,薄晚舟姓氏字母靠前,所以在寶珠前面講。
“薄彥青。”
薄晚舟拿起講臺上的粉筆在黑板空白處寫上不屬於他的名字
豎寫的三個字筆勢遒美,游龍驚鳳,蒼白的粉筆字彷彿都被賦予了生命,將之前那些工整的字跡都襯得拘謹了些。
和之前儘可能在講臺前多拖幾秒鐘的人不同,他寫完名字就直接離開講臺,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
班導常確有心想讓他多說幾句,奈何他身上的氣質太冷,等道薄彥青重新回到後排的位置上,常確都沒能開口,只無奈喊出下一人的名字。
寶珠抬起頭,方才薄晚舟在臺上的時候,她一直低著頭,不想看他,聽到自己的名字才從座位上起身。
原來她叫萬寶珠。
見她站起,幾乎所有人的腦中都劃過這個想法。
寶珠笑著說起自我介紹,挑了黑板一塊空白的地方,正準備寫上自己的名字,“薄彥青”三個字就這麼撞入她的眼簾。
在眾人灼熱的視線中,萬寶珠只停頓兩秒,似乎是在思索該在哪裡落筆,想好後便在黑板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轉過身後,她的臉上還帶著笑容,從容地說完了後面的話。
她是從左側上的講臺,下講臺後卻換了一邊,沒有回原來的位置,而是薄晚舟的方向走去。
教室裡沒有人說話,只看著她一步步走到薄晚舟身邊坐下,而後側過身托腮看他。
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
由於兩人先前是分開坐的,且離得很遠,可以說是教室的兩頭,所以沒人想過他們認識,只當萬寶珠看上了薄晚舟。
薄晚
舟卻知道不是,感受到寶珠專注的視線,他神色並無變化,直到下一個人在黑板上寶珠的名字旁邊小心落筆時,他才知道身旁人緣何如此,心中輕嘆。
字跡變了。
薄彥青和他都沒想過能一直瞞住寶珠,畢竟二人的記憶並不共享,他沒法也不想去細緻瞭解薄彥青和寶珠的過往。
“如果寶珠發現不對勁,你就主動坦白,說你是我的第二人格。”
薄彥青是這麼和他說的,還和他講了何為第二人格。
不知是不願說謊,還是其他原因,感受著寶珠日漸冷淡的態度,他遲遲沒有照做。
見薄晚舟抿唇,似有糾結,寶珠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遞給他看:想說你是薄彥青的第二人格?
薄晚舟詫異,看她,似乎在說你怎麼知道。
心底的猜測得到驗證,萬寶珠情緒複雜,低下頭在手機上打字,增增減減後,只餘:晚上談談。
等薄晚舟看完,她收起手機,聽起講臺上同學的自我介紹。
八點半左右,自我介紹總算結束了。
寶珠和薄晚舟一前一後走出教室,依舊是女前男後,但這次寶珠沒有再多說什麼。
校園裡已亮起路燈,明亮的燈光透過層層疊疊的綠葉撒在大道上。
看過劇情的萬寶珠知道,走在她身後的不可能是薄彥青的第二人格。她之前的推測應當是對的,如今走在她身後的是那塊碎玉里的薄晚舟,也即薄彥青的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