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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響終於忍無可忍地抄起一塊磚,朝呂工頭的木門砸了過去 ……

混亂的夜色裡見了血,血塗在轉生木牌上,將少女「什麼都給你」的誓言印在了上面。

血一浸入轉生木,奚平就覺得木雕上傳來溫熱的觸感,與此同時,阿響胸前的神牌上閃過一行字:

大火不走,蟬聲無盡。

奚平眉心的畫面分崩離析,阿響不見了,他對上了一雙男人的眼睛。

那人高大孔武,身上穿的竟是城防軍的甲。奚平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那男人臉上閃過狂喜,衝著他喃喃道:「太歲!」

「前日從南郊廠區抓的,名叫魏鵬程,」太歲簡短地吩咐道,「我們的人。」

那男人激動道:「是!大火不走,蟬聲無盡。」

緊接著,城防兵也不見了,奚平又對上了一雙老人帶著白翳的眼。

太歲道:「運河碼頭呂真,辱我門徒,殺了。」

森冷的殺意撞進奚平耳朵,他一激靈。

下一刻,太歲放開了他,奚平掌中轉生木落了地,所有雜音、畫面都消失了。寂靜的丘字院裡,只有木雕在地板上翻滾的動靜。

奚平手指微顫。

他原想著搞到轉生木,借著幫那小姑娘撈人的機會,或許能傳些資訊出去……

「前輩,」好一會兒,他低聲問道,「你這麼神通廣大,為什麼不早出手?」

「神跡是要在窮途末路時,傾其所有才能求來的,」那邪祟緩緩說道,「輕易就落下,對別人豈不很不公平?」

第24章 龍咬尾(十二)

奚平沒顧上可憐別人。

此時,他心裡有了個叫人透心涼的猜測——關於太歲為什麼會附到他身上。

那天在安樂鄉,除了他,一眾人間行走可都是開竅期的半仙。

奚平在潛修寺長了不少見識,已經知道那些天機閣的尊長們只是凡人看著厲害,在升靈大能眼裡跟凡人沒什麼區別。既然這樣,太歲當時為什麼沒選一個可以直接奪舍的「半仙」,非得等他開靈竅呢?

萬一他是個「吉祥如意杵」都通不開竅的蠢材呢?

甚至……在當時看來,他壓根都不會被選進潛修寺。

這事奚平一度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方才,他聽見大魔頭讓阿響立誓。

門徒的一切都得毫無保留地獻給魔頭,那麼陳白芍的「生前命、死後屍」自然也不例外。她的身體髮膚雖是天生爹孃養,自己卻只剩下使用的權力,淪為了「租客」。

那麼她以一滴心頭血為憑,將自己的命換給了奚平,豈不是說……換過來的這條命也屬於那大邪祟?

太歲在安樂鄉差點被照庭剁成餃子餡,直到阿響偶然把血滴進轉生木才喚醒他,也就是說,他很可能並不是有意選的奚平,而是自動「歸位」。

奚平本來以為大邪祟是要「鳩佔鵲巢」,誰知道人家只是打算把他這賴著不走的「租客」清退!

這都什麼事,跟誰說理去?

他驟然緊張的身體反應沒能瞞過「房東」,邪祟那蛇一樣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怎麼了,何事不安?」

夜色陷進了霧裡。

南郊的大煙筒將惶惶的夜班勞工們吞了下去,要嚼上一宿,清早才會把那些殘渣呸出來,住在這地方的人們早習慣了伴著轟鳴聲入睡。

春英用頭髮遮住臉上的傷,點起油燈,回頭看了小女孩一眼,堪稱好聲好氣地說道:「仵作都來過了,他就是自己突發急症死的。家人找過來有老孃擔著,你怕個雞巴,過來把湯喝了。」

阿響頂著額上的擦傷,目光還是散的,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她當時拎著磚頭闖進了呂工頭家,打算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