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家家戶戶都已經關上門睡了,這樣的天氣,只有鑽熱被窩裡才是最愜意的事情。
巷子裡靜悄悄地,一兩聲低沉悲涼的狗叫聲在黑夜裡傳了老遠,彷彿是不勝寒冷似的。
地上還有不少的積雪,鍾嶽峰腳步輕捷,走過去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他走著走著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輕微得只有他這個有著高深內力的人才能夠察覺,而且聽腳步聲絕不是一兩個人。他馬上警惕起來,如果是住在這巷子裡的人夜歸,絕不會這麼刻意地掩飾腳步,難道是有人想搶劫嗎?他將身子貼在牆上向後看,天太黑距離又遠什麼也看不到。他不由地加快了腳步,不管身後的來人是否衝自己來的,先躲開了再說。
他一邊疾行,一邊留神探查周圍的動靜,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了前面依稀有呼吸的聲音,莫非前面有埋伏嗎?他突然停住了腳步。還沒有凝神察聽,忽然自嘲地笑起來,因為從前面那個臨路的視窗裡正清晰地傳來鼾聲。鍾嶽峰心道,自己真是太緊張了,怎麼弄得跟草木皆兵似的。
巷子前面要拐一個九十度角的彎,鍾嶽峰在拐角處剛探出半個身子,一道銳急的風聲向他脖子上劈來,他急忙一個鐵板橋身子後仰才堪堪逼過,映著雪光看見一個黑影握住一併柄長刀又向他撲來。媽的,還真是有埋伏,自己太大意了,竟被屋子裡酣睡之人的呼吸矇蔽了。幾道燈光忽然一齊向他臉上照來,晃得他一時睜不開眼睛。幾道凌厲的勁風又向他襲來,他向後一躍躲了過去扭頭就往回跑,邊跑邊轉身發出了幾枚“飛錢鏢”,只聽得哎喲幾聲,顯然是有人已經中鏢了,有兩盞燈也被打滅了,那些人的攻勢稍緩。
鍾嶽峰撒腿沒跑幾步,這時,又一陣燈光朝他照來,來路也突然湧出了一夥人,竟然形成了前後夾攻之勢。鍾嶽峰情急之下又抓了一把錢以漫天星雨的手法射向來路那一夥人,只聽得哎喲聲不斷,他已經趁勢撲向了那一夥人,黑暗中看不清楚,只憑著敏銳的聽力擊倒了數人,但是自己身上早捱了兩刀,幸好穿著厚厚的棉襖,刀才及體他又自然運功相抗,所以也只是受了少許的皮肉之傷。那些人揮刀弄棒地亂劈亂砍,相互間也誤傷不少,一時間只聽得叫罵聲不斷,他們已經亂成了一團。
鍾嶽峰不再戀戰,趁亂衝了出去,忽聽到身後有人叫道:“他衝出去了,媽的,快開槍!”他心中一驚,對於武功再好的人槍炮也難以抵擋,想來剛才兩面夾擊怕誤傷了自己人才沒有搶先開槍,否則他早已經橫屍當場了,他心中不由暗道僥倖。
剩餘的幾盞燈齊向他照來,只聽得“啪啪啪”幾聲槍響,鍾嶽峰早已經側身撲倒在地一連幾個翻滾,如風車一般滾出了好遠,竟然躲過了子彈未曾受傷,只是渾身竟出了一身冷汗。他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就往前狂奔,身後槍聲叫罵聲攪成了一團。看看快出巷口了鍾嶽峰怕前面再有埋伏,如果真有埋伏,到那時就絕無生望了。他見一家的院牆稍矮,就靈機一動,縱身躍過了矮牆,跳進了院子裡。身子才落地,一條狗竄過來就咬,鍾嶽峰飛起一腳將狗踢暈,就聽得牆外邊撲撲騰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跑了過去,想來是那些人一直追了下去。
鍾嶽峰這才稍微鬆了口氣,暫時沒有什麼危險了。他反手摸了摸背上的刀傷,雖然傷口不太深,卻也粘乎乎地流了不少的血。屋子裡的人似乎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拉亮了燈,不過沒人出來。這夥人究竟是派來的?不像是熊家弟兄乾的,自己與他們也沒有直接的利害衝突,看來應該跟何小眼和胡彪有關係。
他理清了思緒,然後就坐在那家院子裡運氣調息。忽然,那隻狗醒來了,它嗚嗚地叫著卻不敢再近前來,鍾嶽峰也不去理會它。等到運功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