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一聲霹靂劃破寂靜的雨夜,疑惑的北齊士兵轉目看去,瞬時間張大了嘴巴,手中的刀不自覺的掉在了地上。
密密麻麻無數的步卒突然從茂密的山林中躥出,四面八方源源不斷,手中利刃閃著寒光,如同黑色巨獸的獠牙,伸向了毫無防備的眾人。
幾個村民見狀都呆了,此地雖然臨近江漢的戰場,卻從未被戰火牽連至此,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敵人?
密密麻麻驟急的步伐,如同戰鼓般敲打著地面,兩個小孩頓時‘哇’的哭了出來,竟然嚇的連跑也忘了。
遠處的村婦大驚失色,哭嚎著想要叫回兩個孩子,卻被旁人死死拉住躲進了房中。
刀光就在眼前,突聽一聲烈馬的長嘶,黑色巨獸中躥出一片飛馬,上方手持長塑的黑甲將領飛奔至兩個孩子面前,碗大的馬蹄在稀泥地上跺出數個小坑。在村民絕望的眼神中,突然附下身急探出手,伴著馬匹的長嘶抓住兩個小孩的衣襟,雙蹄高抬止住馬勢,大聲笑道:“小屁孩!想要刀,等你拿的動再說。”
與此同時,早已潛行至軍營周邊的大梁軍士,在外面齊軍錯愕的目光中,手起刀落,北齊軍營中,頓時劃過一片血紅。
驚恐知己的目光中,刀鋒抹過脖頸,聲音還未發出,便戛然而止。
飛濺的血珠沾染在臉上,剎那間又把雨水沖刷乾淨。見了血的大梁將士,眼中只剩下了狂熱,每一次電閃雷鳴,便映出數抹雪亮的刀光。
慘叫是不絕於耳,五百齊軍猝不及防之下,面對十倍於己的敵人,沒有絲毫懸念的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有些人甚至沒搞清楚情況,便死在了刀下。
雨勢越來越急,不停沖刷著交戰雙方身上的罪惡,卻仰止不止猩臭的味道瀰漫開來。
漸漸的,雨水變為了紅色,自地上崎嶇的溝壑緩緩留入小河中,慘叫和喊殺聲漸漸減弱,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臨死前憤怒與絕望的怒吼。
趙閒騎著馬。站在小坡的後面,拿手中的零食,逗弄著兩個奶聲奶氣的小孩,燦爛的笑容不夾雜一絲其他。
兩個孩子卻知曉面前之人很危險,唯唯諾諾的抱在一起坐在馬上,想跳下去卻又不敢,緊閉著嘴不吃他送來的零食。
“住手!趙閒,你給我住手!”
遠遠的,被綁住雙手的星雅,邁著踉蹌的步伐奔跑而來。美麗的裙角上滿是淤泥。高攀的髮髻散落開來,溼滑的貼在臉上。
她俏臉煞白,雙目中似要噴出火焰,奔到趙閒馬前。怒聲斥道:“你住手!你說過只是路過。為什麼要殺死這些無辜計程車兵?”
為什麼?趙閒‘噗’的笑了幾聲。搖搖頭把馬塑的鋼鐵槍頭對準憤怒的北齊少女:“星雅小姐,我是大梁的將軍!他們是北齊計程車兵,我殺他們需要理由嘛?你莫不是跟了我幾天。便真的把自己不當外人了?”
星雅俏麗發白,看著眼前冰冷的槍尖,眸子是閃過不可思議,繼而劃過淡淡的失落。是啊!他是大梁的將軍,難不成還要求他對北齊計程車兵禮待有加?
聽到遠處傳來的慘叫,星雅的憤怒又回到臉上:“你夠了!快住手!他們已經沒法抵抗,你還想要趕盡殺絕不成?你這個屠夫!”
“屠夫?”趙閒看了看自己乾淨的雙手,雨水隨著髮梢滑下,自他線條凌厲的臉頰上滑落:“我又沒殺人,你怎麼可以說我是屠夫?至於趕盡殺絕,我倒想問問星雅小姐,你們北齊的將軍,攻打金陵、武昌等地的時候,對於那些無力反抗計程車兵有個一絲憐憫?當你們的鐵蹄從尚有餘息的傷兵頭上擦過,把刀刃砍向那些無力再戰的殘勇之時,可曾想過自己的行為像不像個屠夫?”
金陵城外那一戰,趙閒這輩子也無法忘懷。本以為是同胞的北齊軍隊,毫無憐憫的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