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尾的陌南秧,沉著一雙桃花瓣兒一樣好看的眼睛,面色平靜的凝視著坐在她對面的秦澤西,上揚的眼尾,透著不可忽視的寒意。
這寒意,仿若有生命一般,順著陌南秧冷豔的眼尾,一點兒一點兒的,滲進了秦澤西的心裡。
秦澤西咬牙……明明是初春的季節,可他只覺得冷,前所未有的冷,那冷意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任何棉衣和火爐都無法驅趕。
“怎麼不說話了?”見對方一直沉默不語,陌南秧挑了挑細長的眉,說話的語氣,若是細細品嚐,竟有幾分譏諷:“剛剛不是還發了很大的火氣嗎?不是還捏著我下巴問我是不是答應了秦慕澤什麼條件嗎?來,說給我聽聽,你覺得我答應秦慕澤什麼了?”
秦澤西握著輪椅扶手的五指驟然的收緊了,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不願再與滿目寒意的陌南秧對視……也許是不敢,總之,她眼底的寒意,讓他莫名的受傷。
“你腿上的玻璃渣需要清理……我去拿藥箱來……”秦澤西別過頭去,轉動著輪椅緩慢的轉過身,笨拙而不熟練的控制輪椅的模樣,莫名的讓人心疼。
他曾是意氣風發的少年,囂張跋扈,不可一世,不費吹灰之力,便受萬人追寵……若是沒有她的話,他的人生一定會美好到讓人嫉妒——有著富可敵國的顯赫家世,有著迷倒萬千少女的英俊面容,脾氣雖然有些大,可是性子足夠的坦率,即便有時過於霸道任性,也完全讓人討厭不起來。
可這一切都被毀掉了……都被她毀掉了,自從他愛上她的那一刻起,他就註定會一直受傷……
凝視著秦澤西孤寂的背影,陌南秧的眼眶,突然變得溼潤了,她很想對著那個坐在輪椅上頹然離去的大傻瓜大聲的喊一句:“喂,大俠,你自己瞎猜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嗎?你覺得,我像是那種會拿自己身體去跟別人做交易的人嗎?”
傻瓜,你用腦子好好的想想好不好?我就是要作賤自己,也不能去找秦慕澤作賤自己啊……明明……明明最不想的,就是被那個男人看扁了……
喂!不要露出這樣一副很受傷的表情啊……你把我心愛的護膚品,化妝品全摔了個稀巴爛,還把我的腿搞得血跡斑斑,沾滿了可惡的碎玻璃渣……我不是也沒生氣嗎?
為什麼要露出這樣一副孤清無助的模樣來呢?明明……明明……明明在我的記憶裡,你從來都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眼睛變得有些模糊,那個孤獨的背影也變得有些朦朧了,心底有無數的話想要說,可是到了嘴邊兒,卻又不知為何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陌南秧吸吸鼻子,眼睜睜的看著秦澤西消失在門口,然後頹然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為什麼不叫住他呢?
為什麼那些解釋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呢?
陌南秧癱倒在柔軟的床上,用胳膊擋著眼睛,被玻璃扎劃的傷痕累累的小腿兒還在汨汨的留著鮮血,陷進傷口裡的玻璃渣刺得她生疼,可是她卻沒有力氣去管,任憑它們這樣留著血,泛著疼,直到十幾分鍾後白雲棋提著藥箱進來。
被秦二爺派來的白雲棋斜著眼睛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陌南秧,然後把目光定格在了她血跡斑斑的小腿兒上。
嘖……玩兒的還挺激烈!白雲棋在心底冷笑了一聲,然後踹了一腳地上擋著她路的玻璃碎渣,慢悠悠的走到床邊兒,然後在陌南秧耷拉著小腿兒的床尾半蹲了下來。
對付這種皮外傷,白雲棋還是很拿手兒的,畢竟她是黑|道兒世家的大小姐,從小就跟著自家哥哥打打殺殺,受傷掛彩那是家常便飯,幫人療傷包紮那也是輕車熟路,所以她只花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把鑲在陌南秧肉裡的玻璃渣清理乾淨了,再然後清洗,上藥,纏繃帶這就完全是小兒科了。
不出二十分鐘,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