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架勢,延年一著急,那句憋了很久的話瞬間脫口而出,比想象中來得更突然。她說:“我要離婚!”
要是再過個二十年,鄭惠善肯定會懷疑自己耳背了。可現在她還沒退休呢,同聲翻譯的事偶爾仍會親自上陣做兩場,至今保持零失誤的優良紀錄。只是眼下,為什麼明知對方說的是母語,卻還讓她感到費解?“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說慢一點。”
“我、要、離、婚。”這次,延年是盯著鄭惠善的眼睛說的。比起上一遍的磕巴,第二年顯得更加坦然。
離婚?
離婚?!
開什麼玩笑。
不用翻看日曆就知道今年地愚人節早過了。
鄭惠善不愧是資深外交官。她很快擺脫了先前短暫地失態。轉而對延年冷哼道:“你大老遠跑來找我。還裝神弄鬼地把我約出來面談就是為了跟我開這樣一個低階玩笑。哄我開心?”
“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地。”
鄭惠善剛準備端起杯子喝口茶。結果這茶端到嘴邊說什麼就是入不了口。因為她不經意間對上了6延年地眼睛。憑經驗與直覺。鄭惠善感覺不出裡面有任何開玩笑地意味。這讓她也不禁也變得正色起來。“就算你是認真地又如何?這種事犯得著跟我說嗎?當初你倆拼死拼活地要領證結婚。我是明確反對地。可你們還不是照樣把婚給結了麼?”講到這個。鄭惠善至今仍有怨言。
“我知道您一直不希望我和宋律偉在一起。”延年還記得鄭惠善當時怎麼說的,她說,你和我家小偉根本不匹配,你倆要是在一起,出問題那是早晚的事。結果真就一語成讖。“您認為我們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對嗎?”
鄭惠善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算是預設了。
“所以,現在,我想請您幫忙結束這個錯誤。”
“你這話越說我越搞不明白了。”鄭惠善直言不諱道。令她不解的主要有兩點,其一,現在的年輕人與他們那個時代的認知有了很大不同,不管是結婚還是離婚,都被簡化成了兩個人之間的事。當初她極力勸阻二人結婚未果也就算了,怎麼現在要離婚了反倒找起她來了?其二,作為以兒為榮地母親,一個在她的揣測中,離婚這個決定再怎麼說也該是她那人中之龍一般優秀無比的兒子率先提出才比較合情合理。“你告訴我,究竟是誰想離婚?”
“是我提出的。但……我相信對這段姻感到疲倦與痛苦的應該不止我一個人。”
那就是一拍兩散了?“既然如此,我不認為自己能幫到你什麼。”
“不,您可以地。我想請您幫忙辦理離婚手續。”
“什麼?”鄭惠善簡直像是在聽天方夜譚。她是不是搞錯了?外交部和民政部雖然同屬國家機關,但各有各的職能。“直接去民政部門辦事處簽字公證不是更簡單麼,何需我幫忙?”
“有些事,我怕……沒那麼容易妥協。”
“你的意思是怕小偉不同意?”鄭惠善頓時心生警覺。“是不是關於財產處置的問題?”
財產分割?那確實是個問題。
不過,只要能快刀斬亂麻,就算淨身出戶也沒什麼。
“如果您同意幫忙辦理離婚手續的話,我可以不要求分割財產,真的。”
“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鄭惠善忍不住提醒道。“放棄共同財產的處分權,就意味著一毛錢也拿不到。你6延年肯答應?”
“是的,我答應。只要您能辦得到。”延年故作輕鬆地扯出一抹鼓勵的微笑。反正,在宋律偉
心目中,自己早就沒什麼形象可言了。她會把自己圖錢財地女人也不奇怪。
“呵,不管你是想威脅還是利誘。你都該知道,國家有法律法規在制約,我個人沒那麼大的許可權。”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