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的神情波瀾不驚,“姑娘,在下如果沒有記錯,你昨晚,叫了在下一聲‘師父’……”
小小愣愣,然後無辜地回答,“師父?大俠,您聽錯了吧。我又不認識您,我昨晚,叫的是您身後的‘水夫’,呵呵……”
“在下不可能聽錯……”那男子回答,絲毫沒有猶疑。
小小眨眨眼睛,避開他的眼神。要命,這個人,好像不好唬弄。不過,現在這時候,說假話一定要說到底。
“啊,您聽錯了!‘師父’‘水夫’,念得快了,哪兒聽得清楚。我當時就是叫‘水夫’!”小小誠懇地答道。
那男子也不跟她爭辯,開口道,“你師父可是‘鬼師’?”
小小僵硬地愣在原地,怯怯道,“‘鬼師’?我沒聽過哎……”
“我並無惡意,只是想打聽家兄下落罷了。”
那男子說話的語氣平靜無比,但小小卻已完全被嚇呆了。
家兄?!他是師父的弟弟?不可能!師父從來都沒提起過……不過,師父從來都不提自己的事。這個人跟師父如此相似,若是解釋成一母同胞,也說得過去啊。……蒼天啊,要是當真如此,那他不就是師叔?
小小看著他,思忖。只是,天下哪有這樣的事情。她也是在幾天前才知道自己的師父是“鬼師”,這麼快就蹦出一個師叔,其中一定有詐!而且,若真如他所說,他是師父的弟弟,昨夜她叫他“師父”的時候,他怎會那般冷漠?
有假!人心難測,小心為上!
小小茫然地看著他,“大俠,您說得我完全聽不懂……您這是來尋親的?可是,我不認識‘鬼師’啊。”
那男子略皺了眉頭,“姑娘,說實話,對你我都有好處。”
“我……我絕無半句虛言……大俠,您到底想怎麼樣麼?”小小哀怨地回答。
“好,我問你,你師父是否姓韓名卿,年紀四十有一,擅彈三絃?”那男子問道。
小小裝傻,“啊?您大哥姓韓啊?還是賣唱的?”
她剛說完,就覺得肩上一沉。那男子的手指微微用力,小小隻覺得肩膀一陣鈍痛。
“大……大俠,有話好說……”小小趕忙哀求。
“你只要說實話,我不會傷你分毫。”他的口氣依然冷漠。
“我……我已經說實話了……”小小含淚。
她話音未落,肩上的痛楚就重了幾分。
小小痛心不已。活見鬼!哪有這樣不講理的人!她又沒招他沒惹他,不就是叫錯了麼。需要這樣對她嗎?別說他形跡古怪,不足取信,就算他真是師叔,她也死不相認!
小小正想著怎麼擺脫這個傢伙,就見一支羽箭疾射而來。那男子警覺,鬆手轉身,接住了那支箭。
“廉釗。”小小見著救星,分外激動。她跳下船舷,跑到了廉釗的身邊。
廉釗拉她到身後,執弓看著那男子。“昨夜殺人不夠,今天又欺負弱女子。你所謂的江湖規矩,就是這般無恥?”
那男子扔下手中的箭,開口,“閣下誤會了,在下只想問她幾個問題罷了。”
“你問,她就要答嗎。”廉釗不甘示弱。
小小站在廉釗身後,連連點頭。就是麼,誰說被問的人就一定要答的?!
“她是在下師侄,尊卑有序,我問,她自然要答。”那男子說的理所當然。
小小一聽差點就跳了起來,“我……我不認識他!”
她這一答,氣氛立刻劍拔弩張。
小小不由有些後悔,她怎麼這麼倒黴啊?禍從口出,一點也不假!她正欲哭無淚,卻見江上出現了幾葉快船,直衝著這艘驛船而來。
近船舷的時候,快船上的人縱身而起,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