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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有點象。個性相差很大,林瞳非常要強,她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咄咄逼人的女人。而你,要溫和內斂很多。”

“鍾遠,我覺得你以前的生活一定很帶勁,有嚴華這麼精明能幹的心靈導師,又有林瞳這麼個性鮮明的女朋友。”

鍾遠苦笑:“是麼?可我有時候想想,我寧願自由自在地在鄉下曳尾塗中,過那種三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小農生活。”

暮色煙霧一樣籠罩下來,風大了一些,吹得蘆葦瑟瑟作響。程雨非遠眺,看那細小的白色荻花隨風飄去,一去不返,就如那些往事,忽地一陣恍惚:“回不去了。”

鍾遠倚上車頭:“是啊。回不去了。過去的點點滴滴,恍若昨日,卻再無法重現,有時候想想,人生真是無常又無奈。那時候我跟林瞳一起租了個小房子住,就是你上次見到貼滿她的照片的那間,她走後我花錢買了下來。那時候我沒什麼錢,可是每天都很開心。我記得為了省錢陪她到鮮花批發市場買花,橫穿了大半個城市就為了省了幾塊錢。回來發現幾十塊錢買的新皮鞋裂了口子,得不償失……還有一次我們下定了決心去吃一直想吃的自助餐,吃前餓得扶著牆進門,吃完撐得扶著牆出來。本來打算坐車回家,可公交車來了,我們都撐得沒法爬上去,只好慢慢溜著走回家……”

程雨非想笑,眼淚卻掉了下來。她抹去淚水,心想自己怎麼了?明明上級醫生在講笑話,自己應該捧場地大笑,怎麼會掉眼淚?她試著咧了一下嘴,更多的淚水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鍾遠默默地看著她,半晌低聲說:“雨非,你知道我喜歡詩歌。我最喜歡的詩人就是戴望舒。尤其喜歡他的《寂寞》:園中野草漸離離,託根於我舊時的腳印,給他們披青春的綵衣,星下的盤桓從茲消隱。日子過去,寂寞永存,寄魂於離離的野草。像哪些可憐的靈魂,長得和我一般高。我今不復到園中去,寂寞已如我一般高;我夜坐聽風,晝眠聽雨,悟得月如何缺,天如何老。雨非,第一次讀這首詩,只是覺得意境悽美。後來年紀大了,才慢慢領會到中間的況味。”

程雨非不敢張口,只怕一張口就痛哭出聲,只是咬緊嘴唇,任由淚水滂沱而下。鍾遠嘆氣,去車裡拿了外套給她披上,慢慢踱到了邊上:“我覺得這首詩寫的就是我們夢想的花園,曾經枝葉繁茂,鮮花似錦,可隨著年齡的增長,幻夢破滅,現實猙獰,花園裡很快就花葉凋零,野草橫生……雨非,人生原本就是不完美的,愛情也是。少年時不切實際的夢想無一例外總會破滅,這個我們無法改變,只能適應。”

程雨非實在忍不住,把他的外套扯起來矇住臉,覺得自己似乎與世隔絕了,這才放心地痛哭出聲,哭得幾乎暈厥……

鍾遠有些慌亂,不過他還是強忍住沒出聲安慰她。他明白那種錐心的痛苦,這種時候,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有些東西腐爛了壞死了,與其讓它積在心底發酵,膿液般不斷膨脹,破壞真正的美好,不如讓它隨著淚水奔流而出,一去不返。夜色更加濃了,路上幾乎沒什麼人,偶爾掠過一輛車。

一直到她啜泣的聲音漸漸消了,他才走過去,用盡量輕鬆的聲音道:“過去不遠就是海邊,那裡有漁民剛剛捕撈上來的新鮮的魚,可以買下來讓邊上小飯店做了吃。又鮮美又便宜,雨非,過去嚐嚐?”

飯店很小,店主的郊區口音很重,魚很新鮮,燒得也好。可惜兩個人似乎都沒有什麼胃口。

“愛情確是不可捉摸的東西。我曾經很愛穆淳,愛他所有的一切。那時我以為自己的愛情完美無缺,自己的愛人獨一無二。可分手的時候我義無反顧,儘管那時我依舊愛他愛的無法自拔。這段愛情失去後我反思過,當時我是不是走得太決絕,是不是應該挽留他一下?可我不能容忍我的愛人心裡帶著其他女人的影子跟我談婚論嫁,身上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