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第一反應認為不是梅久所為。可是這些天梅久陸續做出的事情,由不得她不信。
她知道自己的女兒死心眼,有些事情不願意說,就算再怎麼問都沒用。
梅久已是淚流滿面,她想告訴母親關於安久的事情,但想起安久的威脅,她又不敢。
“我兒莫怕。”梅嫣然起身上前,將她攬入懷裡。
溫暖的懷抱,讓兩個靈魂都得到須臾平靜。
虛空裡,安久耳邊還回想著梅嫣然方才說的話,那種堅定,讓她突然又聽到另外一個聲音:
“安,我們馬上就能回家了,回中國,你看,我弄到了護照,馬上就能見到你的外婆。”
“她是個很好的人,她一定會很愛你。”
“安,離開,現在,馬上,求你了!”
“答應我,答應我……”
……
當時,母親看起來那麼瘋狂,用希望竭力的隱藏心底的絕望。後來安久能夠行走於世界各地時,第一個就去了中國。
那裡,根本沒有什麼親人。
她在江南的小巷中住了一段時日,江南的溫柔曾令她獲得短暫的安寧。
在前世,這些經歷都已經從安久的記憶裡抹去,她只記得擊中目標時的快/感,只有殺人才能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即便在她生命的盡頭,也不曾想起過那個拼盡全力也要帶她離開危險的可憐女人。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往事歷歷在目。
安久有暴力傾向,在她失去家之後,處於精神崩潰的狀態,十分狂躁,哪怕一點小小的不順心都能讓她爆發,恰在那個時候,有人教會她用殺人的方式發洩情緒。
所以只要她摸不到槍,就會變得焦躁不安,隔一段時間不殺人,她心中某種膨脹到令人發狂的情緒就得不到宣洩。
而現在安久能感覺到梅久眼淚洶湧。
梅久哭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但那種狂躁就如開閘的流水迅速流走。
原來,有些情緒,不是隻靠暴力、殺戮才能夠得到解脫……
梅久淚眼朦朧,抬頭望著梅嫣然,“我若嫁出去,娘會如何?”
梅嫣然掏出帕子幫她擦拭眼淚,“我對家族還有用,日後還是助家主經營梅氏,老了以後便是與啟長老他們一般,是族老。”
“女子也可以做長老嗎?”梅久疑惑道。
梅嫣然眼色微黯,卻肯定的點點頭,“是,我們梅氏與旁的家族不一樣,女子也可以做族老。今日我與你說的話,斷不可告之第二個人。”
“那阿順……”
梅嫣然打斷她的話,“不可,你若說出去,會害了自己,更害了我和梅如焰,此事我自有分寸。”
梅嫣然與老夫人為仇這麼多年,對她的性子還算了解,既然她看上了梅如焰,如果不能收歸己用,就必然會毀了她。梅嫣然一副柔弱善感的樣子,但她的心並不柔軟,除了梅久,無人能讓她付出,她不會為了梅如焰冒險與老夫人對抗。
梅久信以為真,乖巧的點頭答應。
安久的情緒平復下來,認真的想了梅嫣然的話,既然表現出梅久這個慫樣才能避免重走上一世的舊路,那她就暫時蟄伏吧,正好琢磨一下如何奪取身體的事。
安久從來沒有聽說過關於雙魂一體的事情,更不知道怎樣才能奪舍,她之在梅久身上嘗試的很多方法,其中最有效的一種就是打擊梅久,使其意志消沉。
今天便是如此,梅久意志消沉的時候,她能夠很輕易的控制身體。
梅嫣然帶梅久回到玉微居,叫了梅如焰過來一起用晚膳。
暮色降臨。
永智堂中,一襲黑袍的智長老盤坐在胡床上擺弄面前的棋局。
一個影子落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