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戶洗漱修整,整整兩個多時辰才能辨出容貌。
稍作喬裝之後趕往邕州,儘管走的大多是小道,但一路上還是打聽到不少訊息。
“完了。”凌子嶽只覺得渾身無力。
“此話怎講?”李擎之忙問道。
隋雲珠道,“吳將軍應不至於如此不濟!若真定府並未失守,聖上怎麼會讓徐將軍放棄析津府跑到真定府抵抗遼軍?多半是徐將軍中了遼人詭計!此計施展,一方面能收復析津府,另一方面可扳倒徐將軍。”
當時情況緊急,徐贇絲毫不懷疑吳焯的實力,出兵之前也曾有猶疑,最後考慮到吳焯被朝廷緊急派到真定府,不能排除倉促之間一時難以應對。
可不管怎麼說,此番重大失誤,徐贇實在難辭其咎!就算國家危難,正是用人之際,那七萬將士的性命又如何交代?他的能力也必會遭到質疑。
“以徐將軍的秉性,九成會自裁。”凌子嶽太瞭解徐贇了,他行事頗多顧忌,有自己這樣的前車之鑑,他很可能會犧牲自己,保全家族。
大宋的兩大將領,一個太多顧忌,一個太沒有顧忌。
正文 第 217 章 食言(補)
眾人趕到邕州,訊息一下子多了起來,許多情況能知道的更清楚。
眼下正值遼宋談判,暫時還不能處置徐贇,他到底是顧全大局,屯兵河間,掣肘遼軍。
遼國此時雖然看似取得壓倒性的勝利,但是遼國國內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不宜久戰。他們做了兩種準備,若是能談妥最好,若不能,也不懼以戰養戰。
而大宋上下群情激奮,就連巨賈鄉紳紛紛向朝廷捐贈錢糧,甘願服從朝廷排程,無利往北方運糧食、草藥救災。如此情形,就算遼軍攻來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雙方籌碼相差不算太大。
兩國使者在談判桌上僵持了半個月之久,遲遲沒有定論。
遼國可以退兵,但條件是要重新劃疆域,以煢河為界,包括真定府和河間府在內的地方全部歸遼國。這還是談了半個月之後的遼國定下的最後讓步。
這麼一來,遼國疆域又向邊境逼近了幾十裡。
“打!我就不相信大宋百萬軍隊竟然擋不住遼軍!”酒樓里人聲鼎沸,有人憤然拍桌而起,“燕雲十六州的歷史不可重演!”
安久佔了角落一個桌子,一邊吃飯一邊聽著大堂裡的動靜。
方才那人話音一落,周圍附和聲便起,竟然絕大多數的人都贊成打仗。
這般偏遠的地方尚且如此,可以想見北方的情形。
也有人道,“可據說河北三路均遭遇大旱,不打仗都民不聊生了,若真是打起來,後果……難以預料啊。”
言論一出,立刻有人反對,“那也不能將兩路的土地劃出!這是有先例的。從太祖時便欲圖收復燕雲十六州,可結果呢?歷經幾代,非但沒有收復故土。竟還要往外劃嗎!要戰便死戰,除非遼人能將我大宋百姓屠戮殆盡。否則寸土不讓!”
另一人道,“也不是沒有機會,凌將軍能夠一舉攻下析津府,說明此事大有可為,青山猶在何愁無柴?總比不合時宜的逞強好!”
大堂裡的人就這兩個觀點打起了口水丈,最後是主戰一方獲勝。
“這仗究竟該打還是不該打?”李擎之悄聲問道。
隋雲珠道,“打不打都是朝廷說了算。多想何益?”
安久卻覺得,此仗打不起來。她不懂政治,但是常常執行任務,面對強勁的目標時。絕不會輕易衝上去拼死刺殺,而是伏在暗處靜候能夠一招致命的最佳時機,國與國之間,應當也是如此。
所以她覺得遼國還是會繼續退讓,並且談判時間不會拖的太久。畢竟遼國大軍在外消耗十分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