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連命都丟了。還是他老婆拖著斷腿,在單位領導那裡長跪不起,單位領導不得已才出面把他撈了出來,從那以後膽兒也沒了,成了個窩囊廢,這都是二三十年的老黃曆了……”
說完之後,這人又加了一句:“唉,這事兒我也不清楚,就是聽人說的,不過在他們所裡,誰都敢欺負他是真的。”說著他搖搖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也不用盲目同情……”
“可這也太過分了吧。”旁觀者也是嘆息,“不過他自己都逆來順受了,這又有什麼辦法?”
“不逆來順受怎麼辦?現在很多地方都在裁員,連研究員都快被裁了,他這個保安不分分鐘的事?那個黃工家裡有親戚,說話挺管用的……”
“有手有腳的,到哪裡不能有口飯吃,何必受這口氣……”
“嗨……說的輕巧,拖家帶口的,你敢說不幹就不幹?”
“我……我不敢……”
這邊人低聲談論著,那邊的丁軍終於被幾個人擠得沒地方可坐,站了起來。
站起來之後,眾人就看到,這確實是一個高大的漢子,生就一副好皮囊,可以想見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個英氣逼人的帥小夥,可惜竟然是一個軟蛋。
他站在那裡,黃工等人還不放過他,問他道:“丁軍,我記得你孩子今年也高考了是吧,考了多少分?”
“三……三四百分吧……”
“哈哈哈哈,三四百分,有點丟人啊,能上個專科不?”黃工更是開心了,“我家孩子比京航大學的分數線還高出來三四十分呢,專業隨便選!”
“那是,黃工家學淵源,能一樣嗎?”旁邊又有人恭維,正如之前旁觀者所說,這位黃工的話挺管用,一句話說不定就能決定他們是繼續留在這裡,還是去東濱。
“丁軍,咱們同事一場,你有困難我不能不幫,你家孩子如果實在是沒學上的話?我在技術學院那邊還能說上點話,總不能讓孩子這麼小就走上社會是不是,學壞了咋辦?”
丁軍咬牙,終究還是低頭說了聲:“謝謝黃工。”
“唉,有些人,學習不成,不走上社會又能怎麼辦?”同桌的一人伸手指了指:“喏,丁軍,那個在幫忙的就是你兒子吧,這就出來打工了啊,你還真捨得。”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一個少年正圍著圍裙,蹲在角落裡串肉串,不時起身,從太空哥的手中接過燒烤串,送到各個桌子上。
這會兒客人實在是太多了,加上天又熱,忙得滿頭大汗。
此時,他端著一盤羊肉串走了過來,卻發現原來佔下的桌子被人給佔了,父親尷尬而又侷促地站在旁邊。
“爸,這是怎麼回事?”
少年和自己父親一樣,生得一副好相貌,站在那裡高大英俊,就算是身上的圍裙也不減他的帥氣。
“你這孩子,怎麼見到幾位伯伯也不知道打聲招呼。”看到他,黃工又是皺眉,“來來來,難得見到,坐下聊聊。”
“對不起黃工,這孩子嘴笨,不會聊天。”丁軍連忙道。
“這怎麼行?”黃工搖頭道:“這年頭吧,有能耐的靠本事吃飯,沒能耐的,就只能靠嘴巴吃飯了,日後如果嘴那麼笨,怎麼混?來來來,坐下來,讓黃伯伯教教你。”
“不行,我真不會聊天。”
“你這孩子……”黃工轉頭問丁軍:“你這孩子叫啥名?”
“叫丁益輝。”
“丁益輝啊,名字倒不錯,長得也不錯……還好,沒隨你媽,不是瘸子……丁益輝啊,我告訴你,你這幾個叔叔伯伯都是很厲害的人,今天多說幾句好話,日後說不定還能接你爸爸的班,進咱們單位當個保安呢。”
丁益輝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