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京市賓館,他們拉開車門,夜幕裡已經沒什麼人了,安然三口剛下車,賓館門口就出來一個高個子男人,小貓蛋眨巴眨巴很困的眼睛,有點激動,又有點不敢上前。
安然一愣,人還是那個人,但氣質好像又有點不一樣了。
他的眼睛先在三個人身上點了點,最後落在安然身上,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辛苦你了。」
小貓蛋聽見熟悉的爸爸的聲音,這才找回熟悉的感覺,蹦躂過去,一把抱住爸爸的腿。
他走的時候,孩子才六歲不到,頭髮跟哥哥一樣像個假小子,現在孩子已經七歲,身高都到他腰部了,原本缺著的門牙也換上新牙,頭髮長長,能扎揪揪了,眉眼似乎也長開不少,變得更漂亮了……七尺男兒也忍不住濕了眼眶。
他還來不及好好看看她,陪陪她,她就長成小姑娘了。
安然心裡嘆口氣,告訴自己沒辦法,這是上交國家的人,自己能做的就是理解和包容,以及支援。
「爸爸我超想你哦。」小丫頭讓爸爸抱著,雙手摟著爸爸脖子。
有個毫不吝於使用甜言蜜語的閨女,宋致遠心都化了,託了託,他走的時候才一米一五,四十二斤,現在已經一米,五十四斤了,長得真快啊,快到他都反應不過來。
小野摸著他青黑色的新刮的胡茬,「爸爸長鬍子啦,爸爸變老了嗎?」
其他三人都笑起來,抱著她進屋。第一件事是把行李包裡的練習冊拿出來,「爸爸你看,這是我解的方程。」
宋致遠一面看,一面跟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這是一個套間,有大小兩個臥室,還有會客廳和廚房、獨立衛生間,看配置就很高檔。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孩子們說了會兒話,都沒洗漱就直接睡了,雖然也就在路上奔波六七個小時,但安然還是受不了身上不乾淨,痛痛快快洗個澡才能睡著。
不過,洗澡的時候困成馬,躺床上瞬間又清醒得很,雖然心內很好奇,但安然還是避免詢問他到底在做什麼工作,「這一年累壞了吧,有沒說啥時候能回陽城?」
宋致遠側身對著她,看著她精緻的側顏,一年時間其實變化應該不大,但他還是看出了疲態,這是以前他從沒在她身上見過的疲態。以前的她啊,就是一隻好鬥的,經濟無窮的小公雞,遇見什麼不平事都要鬥,都要個說法,現在這種鬥志好像沒了。
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句話,「這兩年辛苦你了。」
「你也辛苦。」誰又不辛苦呢?
不過安然還真沒生氣,他的事業是為國為民,同時也是為家,她的工作不也一樣?只不過她沒他那麼大公無私而已,她在為社會做貢獻的同時,其實也想為自己為閨女謀求點更好的生活,更高的社會地位,她總覺著,沒有足夠高的社會地位和能力,她就保護不了女兒的周全……雖然,劉美芬已經被打趴下了,但她心裡隱隱還有一層擔憂,有個人她還沒忘。
想到劉美芬,安然就把自己前半年的事說了,本來想讓他一起看看劉美芬的慘狀的,但他在京市,安然只能自己一個人憋著樂。
「果真?」宋致遠聽得一會兒眉頭緊皺,一會兒又眉目舒展,反正眉毛就是他心情的晴雨表。
黑夜裡安然點點頭,他忽然爬起來,握著她的肩膀問:「安然同志,為什麼你的夢境如此真實,你是不是其實已經經歷過一次了?」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安然這樣一個表面很兇悍實則很善良的女同志,怎麼會對劉美芬恨之入骨呢?
這不符合邏輯。
畢竟,如果一個人沒作惡,譬如以前的安雅,雖然安然也討厭她,但從沒有對她下過狠手。劉美芬按理來說還未對貓貓作惡,她不應該是這個態度。
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