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錢,你多招些人,尤其是可靠的人,這裡山高皇帝遠,北齊故地又沒有府兵,不少壯勇之士無處可去,只要你有錢,就能招到英雄豪傑,我看你現在的手下都可稱壯士,不錯不錯。”
徐蓋冷笑道:“我一直是在做準備的,就是等著天下有變的那一天,你可別真把我當成只會醉臥溫柔鄉的土財主。”
王世充站起身,向著門外走去:“好了,我在別處還有事,就不多跟你耽擱時間了,有機會再見,你如果有急事,知道該如何聯絡我。”
王世充的身影消失在了徐蓋的視線之中,徐蓋的眉頭緊緊地鎖著,若有所思,不一會兒,一個身長七尺,三十上下,一臉精明強幹的黑衣勁裝大漢匆匆奔了過來:“莊主,王先生已經和他的護衛出莊了,您若是現在要下手,還來得及。”
徐蓋咬了咬牙:“這個傢伙,有時候真是恨不得殺了他,可偏偏每次他都會帶給我意外的驚喜,王薄,幫我準備一下,我要出門!”
那名叫王薄的黑衣大漢微微一愣:“莊主,我沒聽錯吧,自您來此處之後,就沒出過莊子啊。”
徐蓋搖了搖頭:“不一樣了,要變天了。”他走到了堂前,看著天空已經開始密佈的陰雲,感受著拂面的大風,喃喃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王世充和張金稱出了莊子,一路不說話,急急地低頭趕路,一直到走出去十餘里地後,進了一片小樹林,王世充才停下了腳步,長出一口氣:“孃的,這回可真的是送羊入虎口。鬼門關前走一遭啊。”
張金稱擦了擦滿頭的汗水:“就是,東家這回有點太託大了。我看那姓徐的不懷好意,完全就是鴻門宴嘛。”
王世充微微一笑:“不過我手上有他非要不可的東西。這時候他還不至於對我下手,金稱,姓徐的跟你們不一樣,這傢伙雖然也受了我的恩惠,但從沒有把自己當成是我的屬下過,也談不上什麼忠誠可言,不過我知道他想要什麼,手裡也捏著他的痛腳,所以即使孤身來此。他也不敢真的把我怎麼樣,只是這徐蓋四年不見,竟然在這曹州發展出如此龐大的勢力,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張金稱點了點頭:“東家,我為您跑這曹州離狐徐家莊也有幾次了,每年都給他送上幾十乃至上百萬的錢,現在這小子已經成了曹州頭號豪強了,看起來比您的勢力都要大,還要繼續給他送錢嗎?”
王世充哈哈一笑:“金稱。你應該和雄信多學學,多用用腦子,這裡是山高皇帝遠的曹州,城裡連府兵都沒有。根本無法彈壓這種地方豪強,而我們是在哪裡?是在大興,天子腳下。皇上和大臣們會讓你也在滿園集個幾千私兵嗎?我要這麼搞早就給滅九族了。”
張金稱“嘿嘿”一笑:“東家說的是,金稱愚鈍。心思不夠細。”
王世充點了點頭:“好了,山東這裡有了徐蓋。應該差不多了,現在河北和山東都有可以起事的人,接下來我們該去哪裡呢?”
張金稱雙眼一亮:“東家,聽說江南好風光,那裡的前朝餘黨也多,還有淮泗一帶一向是民風兇悍,歷來是天下出精兵強將的地方,若是在那裡可以結交一些英雄豪傑,對您以後的大事,是有好處的。”
王世充突然笑了起來:“金稱,我能做什麼大事啊,我只不過是走親訪友,看看幾個英雄豪傑罷了,我可是朝廷命官,只不過喜歡交點朋友而已,你剛才說的,可是謀反之言啊。”
張金稱趕緊收起了笑容:“東家,小的出言無狀,還請東家見諒。”
王世充拍了拍張金稱的肩膀,低聲道:“金稱,嘴是人身上最不好的一樣東西,病從口入,禍從口出,什麼事都放在心裡,不要說出來。明白嗎?”
張金稱的額頭上沁出了不少汗珠,多年來跟著王世充的經驗讓他覺得這個男人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