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回去轉告老夫人,就說林伯父還在我府中,想見一見女兒才回蘇州,問問老夫人可有什麼安排沒有?”
寶玉“哎”一聲,繼而緊張道:“林妹妹也走嗎?”
水溶笑笑:“你林妹妹還多住一些日子。你就放心吧。今天留下來用午膳吧,難得紫英、若蘭都在京裡,我下帖子請他們來,大家聚一聚,豈不甚好。”
寶玉最怕他爹,聽得可以在外面玩一天,大喜過望,忙讓隨身的小子回府稟報。水溶從不下帖子請人的,今日這一請,馮紫英、衛若蘭忙不迭地就答應了。馮紫英還回書說要帶一個妙人來,此人想求見北靜王,只是沒有門路。不知道北靜王想不想一見?馮紫英來往的人多是年輕俊俠,他說值得一見,見見也無妨。水溶便應了。寶玉知道還有人來,便提議,他二人各想一個人來,看看是不是馮紫英帶來的人。便是猜錯了,也沒有懲罰。
水溶覺得有趣,便和他各寫了一個人名,交給石秀拿著,到時候好看。不久衛若蘭到了,知道他們還玩這個,也要摻一腳,也寫了一個人名,給石秀壓著,三人進客廳談笑,就等正主來。
少時門房來報,馮紫英帶著人來了。水溶忙叫人迎進來,一看馮紫英還是老樣子,玩世不恭;他帶來的那個人,生得好生秀美,與水溶卻有一兩分相若。水溶不認得,寶玉卻認了出來,喜道:“果然是你。我可沒猜錯。”說完他對水溶一笑,扇子向那人一點,道:“這可是鼎鼎大名的冷二郎柳湘蓮那,王爺大約是不曾見過。”
水溶起身道:“確實不曾見過,然而卻是聽過的,未曾想今日竟然得見了。我猜錯了,未知若蘭怎麼樣?”
衛若蘭也笑道:“王爺猜不準的,我哪裡猜得準。近些年我又不常在京中。”
水溶看看馮紫英和柳湘蓮不甚明瞭的表情,主動解釋一下,末了道:“還是寶玉猜中了麼?我不信,石秀看看是也不是?”
石秀開啟三人的紙,一筆瘦長小楷的是水溶的,寫的是“牛繼宗”,衛若蘭的謙謙風骨,是“柳芳”,賈寶玉的正楷,寫的“冷二郎”。果然中了。
水溶讓人奉上茶,請馮紫英和柳湘蓮坐下,問寶玉道:“你怎麼猜到的?”
寶玉不好意思地看看柳湘蓮,道:“前些日子我才見過柳兄,今日隨手一寫,果然就是了。”
衛若蘭也笑道:“我還猜對了本家,王爺又墊底了。一會罰一杯酒罷。”
馮紫英弄明白怎麼回事,故意道:“拿我帶來的人猜謎?這也太失禮了,王爺一會該罰一壺才是。”
水溶道:“你別生氣,我喝一罈,如何?”說著,看看柳湘蓮神色稍霽,又笑道:“我們原都是些不拘禮法的人,興起而為,確實孟浪,柳公子,見諒見諒。”
水溶說話了,寶玉、衛若蘭哪有不跟著說的道理,三人俱向柳湘蓮賠了不是。
柳湘蓮有些驚,連道:“不敢,王爺折煞在下了。原只是玩笑的事。”
水溶笑笑,命人去檢視宴席備得如何,一時查了來報說,已經備好,問是不是現在就用?水溶看看眾人的意思,道:“現在就去罷。諸位,請移步。”
水溶是絕對遵守食不言寢不語的君子,酒席上別人問話他最多“嗯嗯”地應著或者搖頭點頭。馮紫英、衛若蘭與他混熟了的,不管這些,該行令的行令,罰酒的罰酒,寶玉和柳湘蓮還有些猶豫,慢慢的也就放開了。只有石秀和他一樣默默地喝酒吃飯。飯畢又上了些水果點心。都是冬天難得的。水溶沒什麼胃口,只啃了個柿餅,就不肯動了。馮紫英和衛若蘭喝的稍多,廚房熬瞭解酒藥來給他們。柳湘蓮和寶玉與水溶說話,柳湘蓮本是個豪爽的人,拘謹一陣,放開後與水溶很談的來,寶玉見自己的兩個朋友能因為知己,也很高興。石秀在一旁悶著不說話。馮紫英和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