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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無須樂譜,莫札特的20號鋼琴協奏曲已深印在我腦海裡,我彈得很流暢,但總覺得像少了什麼。
忽然,一雙大手自我身後往前伸,覆蓋住我彈琴的手。“你彈的是莫札特的20號鋼琴協奏曲嗎?怎麼聽起來一點感傷、悲憤、陰鬱的味道也沒有?”季恩揚帶笑的嗓音貼著我的耳畔響著。
我氣餒地垂下肩,回頭看著他。他剛洗好澡出來,全身散發著一股溫暖的熱氣,暖和了我。
對於他的評語,我沒說什麼。他說得沒錯,老實說,這正是我最大的問題;我總彈不出樂曲裡想傳達的那種悲壯狂暴、情感強烈震盪的感覺。
或許是我個性上的關係吧,我的琴音總是歡快、明朗又優遊自在,像是開心時大聲笑著唱著的孩童一樣。這樣並不是不好,在詮釋一些明亮、諧譫及歡樂的曲子時總能淋漓暢快地表現;只是,相對的,對於情感激烈、陰鬱憂傷的曲子我就無法詮釋出該有的味道。
“我彈不出那種味道。”我有些懊惱地。
“你的琴音太外放、太自由了,就跟你的人一樣。”
“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沒什麼不好,每個人都有他擅長與不足的地方。”他笑著回答。
“是嗎?”我無法同意他的說法。“一個成功的演奏者不是應該要能完美詮釋出每一首樂曲所要傳達的意念與感情嗎?就像你一樣。”
他又笑了。“聽起來你對自己好像很不滿意。”
我皺了下層:“誰不想更上一層樓?”
“你想像我這樣,揚名樂壇,站在世界舞臺的中央?”
“那是所有學琴的人最高的目標。”我微微一笑,並不否認。
“站在最高的頂峰又如何?會比較快樂嗎?”唇邊勾起抹略帶自嘲的淡淡笑意,他像是並不以為然。
“你當然會這麼說,因為你已經站在峰頂,擁有了一切。”我有些不服氣。
“如果擁有一切而沒有愛,得到的不過是空虛……”他似喃喃地自語著。
我一訝,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音樂應該是自在而快樂的。”他沉默了好一會才又接道,“學琴也一樣,一顆單純喜愛的心很重要,如果摻雜了其它因素,反而是一種阻礙,也會失去原本愛琴的心。”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感覺似是淡逸著一股哀傷的情調,有些沙啞有些沉。我抬眼專注地望著他,瞧見他眼底一抹陰鬱黯淡。
但只一瞬間,他便將之抹去,轉移話題道:“起碼你知道自己的缺點在哪裡,以後多在這方面下工夫就行了。”
我沒聽進他的話,雙眼依然直盯著他愣愣地瞧著。
我曾經說過,季恩揚給我的感覺已非他外表所表現的冷淡傲慢、難以親近那麼純粹;加上這幾日,他驟然轉變的態度,更讓我覺得他像個謎。且方才他不經意流露的情緒,彷彿揭開了神秘面紗的一角,卻又教人迫切地想要了解更多。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我心裡不由得又浮現出這樣的困惑來。
“你這麼看著我,會讓我忍不住蠢蠢欲動。”他的眸色突然變得濃又暗,話剛說完,嘴唇就吻落下來。
“唔……”我睜大眼睛,有些反應不過來地呆愣著。
然而,當他吻得愈來愈深,火熱的唇舌侵入我的氣息、與我糾纏時,我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
沉淪在他熱情的撩撥中,我心裡模糊地想著,他懂不懂得愛人我不知道,但肯定是個技巧高超的好情人。
正當我被吻得幾乎要停止呼吸時,他終於放開了我。我停不住地喘息著,滿臉臊熱;無須照鏡子,我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臉頰肯定紅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