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遠處的紅桃丹杏,開花之時,紅白相間,映於水面之上,他眉頭皺了皺,一時心亂如麻。
不多時,鄭先生繞過花牆而來,依然是羽扇綸巾,不疾不徐。
“先生來了,”
十皇子轉過身,夕陽映照下,五官稜角分明,眉宇間紫氣氤氳,很有富貴榮華之氣。
“王爺,”
鄭先生搖著羽扇,神情從容,道,“可是在為我們那位不安分的解元公之事發愁?”
“是啊,”
十皇子摩挲著手中的曲柄如意,形似龍蛇在紋理裡遊動,緩聲道,“以前在金臺府城見面的時候就覺得他不一般,沒想到膽子真是大過天。”
頓了頓,十皇子繼續道,“先生又不是沒看各地送來的報紙,現在士林中是沸沸揚揚,紛紛把矛頭指向各處的神靈,言辭激烈,誓不罷休啊。這樣的局面下,各地的神靈肯定對陳巖恨之入骨。”
十皇子沒有點透,但鄭先生心裡有數,國朝五百年,神靈的發展早就盤根錯節,影響很大,雖然名義上沒法插手朝政,但實際上可以影響很多勢力的決定。
要是將神靈們得罪的太狠,恐怕八王爺要上位的難度很增加不少。
“王爺考慮地很周到。”
鄭先生先是表示同意,然後話題一轉,道,“可是還是那句話,這天下如何,最終還得皇上乾綱獨斷。最近一年,皇上的心思可是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
“你是說?”
十皇子目光一閃,想到京城的各種流言,無風不起浪啊。
“這次士林來勢洶洶,未嘗沒有宮中的意思。”
鄭先生神情變得凝重,道,“以在下的意見,王爺還是靜觀其變,摸不清皇上的脈搏,輕易不要表態。”
“你這樣是持重之舉,”
十皇子想了想,要是流言為真的話,陳巖這麼鬧一鬧,對自己這一方未嘗是壞事,只是還一個問題沒解決,開口道,“金臺府的陳巖怎麼辦?”
“暗中相助,點到為止。”
鄭先生早有對策,這個時候,以防萬一,不能讓十皇子拉過仇恨,答道,“我們要進退自如。”
“進退自如,”
十皇子咀嚼著這四個字,若有所思。
意思很簡單,要是這事兒真的符合父皇的心意,自然要趁機宣揚,使勁拉攏陳巖,給自己加分;要是事情真的一發不可收,也可以悄然無息地斬斷關係,讓其自生自滅。
反正自己站得高,可以進退自如,拿捏由心。
同一時間,作為原本的雲州崔學政,現在炙手可熱的吏部侍郎,崔學德同樣受到訊息,他放下報紙,搖了搖頭。
“真是,”
崔學德坐在木榻上,日光透過亭榭上的玻璃,照在角落裡的盆景上,虯松上衝,氤氳青氣,金碧之光晃動。
“要上天了。”
崔學德向來行事謹慎,穩紮穩打,他早看出自己這個門生的風格和自己不一樣,善於亂中取勝,就把他推薦給十皇子,現在看來,自己真沒看錯人。
鶯兒一身碎花小裙,不施粉黛,自然美麗,她立在旁邊,脆生生地發表自己的意見道,“我覺得陳巖做的不錯呢,神靈就是手伸得很長,自成一派,目無王法。”
“嗯,”
崔學德吩咐自己的愛女給自己倒上一杯茶,道,“理是這個理兒,不過陳巖這麼做,很招人恨,神靈這麼多年屹立不倒,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鶯兒卻有不同的意見,反駁道,“父親,我覺得,就是你們這樣顧前顧後,猶猶豫豫,才讓神靈們越發囂張呢。要是早有陳巖這樣的人出現,說不定現在局面大不一樣了。”
崔學德聽完,先是一愣,隨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