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自己必死之際,耳邊彷佛聽到有人喊著她的名字。
是她的錯覺吧?
茫然無助的雙眼,睜開微乎其微的間隙,仰頭看向水面,朝陽射落眩目波光,光影交錯浮動,讓她更為昏沉。
而在那光中;矯捷人影宛若主宰河流的神只,朝她伸出手,強勢摟住了無助的她,不許她輕言作罷。
指掌傳來的火熱溫暖了她身軀,彷佛連生氣也都分給了她……
誓言不求救的她,頑固也隨之融化……她,由衷的感激這個救星……
可回到岸上,她才發現——
“咳咳……”單膝貼地半跪著猛咳,喝下過多河水,讓晁玄鈺難受的要命。
“快,把頭盔拿下,把水咳出來!”
他不容反抗的強迫她依從他的命令,甚至動手幫她除去礙事的頭盔,解開她盔甲,不輕不重的以大掌拍擊著她背部。
“咳咳……啊——”總算清醒了些,晁玄鈺抬頭一望,卻赫然驚覺—對她伸出援手的,不是別人,正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李朔!
“你——”渾身溼透的她,同時發現,自己被浸溼的單衣早已失去保護,曝露在外,隱隱約約有些透明。
“我,我怎麼樣?”他一臉陰沉,彷佛風雨欲來。看著晁玄鈺蒼白著一張瞼,又開始害怕他的探視,而企圖穿上盔甲遮掩身子,他不免有些動怒。
“晁玄鈺,你竟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李朔嚴厲暍道,語中飽含怒意。
晁玄鈺身旁,李朔同樣屈膝半跪在地上,見她躲藏之舉,他立即踏前一步,一掌將她手中盔甲擊飛老遠,狠狠揪住她衣襟,將她身子提起了些。
“你是我的部屬,沒我命令,誰允你尋死?”
“我……屬下……知錯……”看著他一身錦衣華服,卻為她沾溼弄汙,不顧身分,親自救她,毀了他威儀,她不免心懷愧疚。
若不真正為她擔憂,堂堂皇子之尊,他不用做到這地步,一聲令下即可。
腦中,突然想起他方才暗示:
“萬一溺水,本宮會親自出乎救你。所以別擔心,一切只有我知道。”
不管李朔知道了什麼,不知道什麼,或者他想知道什麼,他承諾過的事,他就確實信守;至今,遠方計程車兵還沒出現,他是第一個找到她的人。
他沒讓別人發現她的失態。她除了感激他,甚而還有些感動。
即使他是讓她陷入這種局面的始作俑者,但——他救了她,無庸置疑。
他看重她,關心她,而她卻拿他當外人,處處避著他,也莫怪他動怒。
“知錯?哼!”他甩開她,退離她身邊,低頭整理起溼透衣裳。氣她也許太不應該,是他自己太過於心急,逼的她無路可退。這一想,便消了氣。
眼見他額間雙頰都沾了草沙,也不管是否失禮,晁玄鈺只是純然抱著歉意,拿出懷中方巾,內疚的向他靠前,挺直了腰,輕柔的想拭去他頰上汙跡。
“殿下……玄鈺真的知錯,殿下就原諒玄鈺這一次吧。下次……下次玄鈺絕不再逞強。”柔淡的聲音在他耳邊徘徊。
李朔望著晁玄鈺告罪的慚愧神情,怒氣不再,胸口卻漸漸泛起熱潮。晁玄鈺也落水吃了苦,算是受到懲罰;而讓他擔憂焦急的起因,得怪他自己思慮不周。
也許晁玄鈺因為剛飽受驚嚇,而讓臉色有些慘白,但這一近看,那隱隱泛紅的溼濡粉頰,幾次欲語還休的微啟紅檀,怎麼看是怎麼惹人憐愛。
而隨著晁玄鈺輕拂他面頰的動作,修長而纖細的柔軟指尖碰觸著他,一次又一次的開始撩撥他腦中渴求的答案。如果,晁玄鈺當真是個女人的話……
罷官撤職是難免,但除此之外……
他視線逐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