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咖啡吧出來開車往別墅去了。陳一凡覺得無聊透了。她蜷縮著身體在床上看著艾薩薩胸脯高聳聳地站在屋中間,她剛做了隆胸手術,所以她把老Ding涼在一邊,她說陳一凡的房子陰氣太重,需要人氣聚聚。艾薩薩開始在痛罵男人的泌尿器官,陳一凡拉開窗簾,一線陽光從窗外射進來,這樣的天氣讓陳一凡心情好極了!陽光讓空氣中到處充滿了生命,陳一凡能看見許多許多小細胞在空氣中裂變、重組,新的細胞在誕生,舊的細胞在迅速地破裂。陳一凡從冰箱裡拿出一隻凍雞,那雞的兩條腿橫叉叉地別在一塊兒,頸子硬歪歪地別在一隻翅膀下面,那種抽搐的模樣和滑稽,陳一凡把它丟進了煲湯的罐裡,放了幾粒大棗。艾薩薩問餘夢的槍牌老公鼻子不算大啊,怎麼那個傢伙這麼厲害,餘夢這樣的女人還不夠他受用還要和別的女人?艾薩薩稱男人的器官為那個傢伙,她認為男人的鼻子大小是衡量男人那個傢伙大小的標準,鼻子大的那個傢伙肯定大,艾薩薩邊笑邊用一隻手做成扇型把嘴和鼻子遮住,另一隻手在空中使勁舞動,她的笑聲十分勉強和沙啞
梧桐樹下的探戈 (22)
22
秋天又了,天氣又開始陰雨綿綿,嘎江邊一望無際的蘆葦蕩,遠處一抹夕陽,晚風中,蘆花輕揚。
晚上回到家裡,陳一凡取出兩隻精緻的紫色水晶高腳酒杯,倒上兩杯紅酒,她把房間的燈開得很暗,然後點燃蠟燭,她讀著北剛留給她的字條,看見北剛眼前在夕陽西下時候站在蘆葦中獨立蕭聲殷殷的景象,蘆葦花四處飛揚,她的心就開始抽搐,她被一種巨大的孤獨感震憾,淚水便止不住地往下流,那樣酣暢的流淚讓她有一種生理上的快意和滿足,她開始大聲抽泣,盡情地抽泣,那一刻她發現孤獨的感覺其實很美很美,這樣的無拘無束,這樣的恣意妄為,可以任意的胡思亂想,把對一個人的情感距離拉到很近,無限的近,近得可以深入到你的每一個毛孔,血管,細胞,經脈,甚至你自己的氣體裡。總之,無處不在,而且擁有得那樣完全和徹底,時間和空間在孤獨的範圍裡顯得那樣的渺小和沒有約束能力。蘆葦花輕輕地在她的房間裡飄揚,她的房間裡頓時就成了一個蘆花編織的童話世界,蘆花把這個夜晚裝扮得那樣的浪漫和溫馨。
梧桐樹下的探戈(23)
23
車子堵得厲害,前面在拆遷,一整條街拆得亂七八糟成了一個廢墟,所有的車都必須繞道而行。
陳一凡家以前住的院子也在這條拆得亂糟糟的街上。院子裡樓梯間住了有一個老頭兒和一個少年,老頭兒很少說話,他把院子打掃得很乾淨,每家人給他5元錢,老頭兒在晚上就在樓梯間拉胡琴哼唱,母親說他的唱腔很有範,或許他以前是個戲子,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那少年總是拉著哥哥那幫男孩子到他的樓梯間聽老頭兒說戲,都是一些歷史故事演義和外傳,他們聽得那樣投入,這讓老頭兒很得意。這老頭兒身上有一股陰冷的氣息,陳一凡看到他就感到恐慌。文革開始到處都在反封資修的文化,老頭兒成天躲在樓梯間不敢出門,就在哥哥和父親走了的那個冬天,陳一凡到院子裡看見老頭兒一個人站在臘梅坊那兒一動不動,那天他突然穿了一件嶄新的長衫,那個冬天好大的雪,C城是難得下雪的,他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雪地,抬頭看著臘梅,他的臉顯得那樣的枯槁,眼神發直,這讓陳一凡害怕極了,她叫著跑回家裡,母親正在廚房,陳一凡跑到母親懷裡就開始發抖,她止不住的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