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者們被船支送至岸邊,這批對未來即將展開的新生活充滿希望的群體,隨著人流朝著通往大陸深處的岔道口湧去,熱鬧的碼頭不過多久,又恢復以往的平靜。
到達的新人放逐者離開後,船隻並沒有立即返航,持續多日的疲憊,需要暫作休息,一路上搜刮到的不少酒肉,亦需要合理消滅。這種時候,向來是掌船手們聚集說談笑享受安逸之時。
“真不是人乾的活!”一名掌船手罵咧著道,另一名微醉的掌船手恥笑著道“算啦。幹什麼不是熬時間,我們這高不成低不就的武功,也就只能被分配來幹這個,要是去毀滅神,活的更可憐。嗨,跟你們說,這趟我船上可有個女人,漂亮的不象話……”
這掌船手說話聲音極響亮,周遭聚集的數百人,無不發出大笑聲,吆喝詢問著什麼,那掌船手不耐煩的揮手讓眾人閉嘴,興致勃勃的繼續著話題,與之圍坐的那十數名掌船手,邊聽邊發出淫笑,不時插上一兩句話。
氣氛,卻也被那放逐者的話題調動的高亢。
亮紅色澤,尋常情況下給人的感覺是火辣鮮豔,因此倒也算跟此時的氣氛融洽。只是,倘若亮紅披袍不時隱現流動著色澤歸依的暗紅,並生直入人心的陰寒之氣,對於聚會的掌船手們而言,必然是對氣氛的嚴重破壞。
截然相反。此刻兩條挨著的這般身影,偏偏接近著岸邊碼頭。所以,兩條人影的出現,讓原本興致極高的掌船手們,紛紛投以注視。來人一男一女,男的身材即使在披袍掩蓋下,仍舊讓人感覺精壯結實,紅色披袍覆蓋著全身,僅露出下巴和嘴角,掛著抹微笑。
而女人,卻不同,並沒有戴著袍帽,身著如裙制式的披袍,一頭幾乎著地的長髮搭落覆蓋在聳立雙峰,那對空洞的眼神完全異於常人。
“是殺王。”掌船手們紛紛認出那女人的身份,其中一人出言提醒著同伴,聲音卻十分低沉。開口那人同時起身,掛著抹微笑迎上兩人,語氣親切的道“恭喜殺王內功大成,一別這麼多年,更見美麗了。這位想必就是跟血鴛鴦中的另一位高手前輩吧?兩位可是打算乘船歸返?”
“恩……不是。”魅惑語氣空洞的著,目光同時瞟向身側,鬱緩緩脫去袍帽,露出那張掛著微笑的臉龐,掌船手們的注意力,無不集中過來。當袍帽脫去的同時,依鬱抬腿將面前那掌船手踢的吐血拋飛三十餘米,沉聲道“嗨,各位,接受正義審判吧!”
“是你!”頓時有數名掌船手,認出依鬱那張臉。
“真是好記性啊。可惜,卻不用於正途!”依鬱說著這話的同時,已然拔劍化光衝入掌船手中央,快極的紅亮劍光幾乎不分先後將五個掌船手劈斬成兩截。眾掌船手們或是試圖反擊,或是高聲喊叫解釋著,或是試圖退避入水。
依鬱手中長劍急速旋轉數圈幻成團紅影,隨即激射出連綿紅色劍氣,恍若數百柄可隨意扭曲的軟劍般,籠罩著岸邊大面積範圍,速度極快的穿透一個個掌船手身體要害,但凡被劍氣襲中者,無一活命。
眾掌船手們,徹底陷入毫無反擊之力被單方面屠殺的境地。
魅惑並沒有參與這場完全無須參與的戰鬥,自顧輕步徘徊於掌船手們在雪地聚餐擺放著的酒肉之間。對那些已然開封,明顯被抱瓶喝過的酒,頗是嫌惡的走開了去,徘徊半響,僅僅尋著三瓶尚未開封過的,一一拾起抱在懷內。而後又搜尋著未被食用過的熟肉,卻也沒能收穫多少。
當魅惑忙完的時候,戰鬥也進入尾聲。掌船手們有的憤怒喝罵著,有的作呆狀,有的則憤怒出聲試圖跟依鬱辯駁。後者微笑著抬手將袍帽戴上,沉聲道“當年我曾說過,倘若你們仍舊一錯再錯,必將你們全部修為盡數廢除!如今,便是履行諾言之時。”
其中幾名原本沉默的掌船手們齊齊跨步出列,語氣頗具誠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