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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後總還有些顧忌,時候一長精力夠不上,興許就淡了。”他澀然看皇后,“婷婷,朕這模樣叫你笑話了。”

皇后勉強扯扯嘴角,“咱們少年夫妻,對你我也瞭解。男人嘛,一輩子總要有一次轟轟烈烈。我不笑話你,反而覺得你可親,更有煙火氣兒了。以前你老是端著,整日間見臣工、批摺子、讀書,我知道你過得不快活。近來看見你有了笑臉兒,我打心眼裡高興呢!還是素以有能耐,她是個大功臣。偏偏太皇太后瞧她不順眼,要不晉了位,大家都省心。”

皇后是深明大義的女人,兩個人房事上都淡,皇后還有痛經的毛病,每回都像打了場惡仗似的,同房幾乎已經沒有了。少了男女的那些私慾,兩個人處得反而像朋友。太皇太后曾經找皇帝說起皇后無嗣的事兒,話裡話外總透著那麼點意思,要她讓賢,甚至讓他廢后,都叫他婉拒了。皇后是好女人,他不愛她,但卻敬重她。她大節端正,不驕不妒,辦事有分寸。縱觀這後宮,沒有人比她更適合這個位置。但這回牽扯上了恩佑,這就有點難度了,畢竟他也怕傷皇后的心。恩佑對素以的那點心思,他在承德時就已經發現了。這回既已經指了婚,他再見素以,八成會更自覺身份不同。

皇后倒是體人意兒,略猶豫了下,“這麼的,我把你和素以的事兒跟恩佑說說。他那顆榆木腦袋不點不透,索性挑明瞭,不耽擱他相人,叫他另找好姑娘去。只是素以怎麼看呢?你回頭問問她,這丫頭在公爺府能獨當一面,想必主意也是極大的。剛才我真捏一把汗,太皇太后問話,她要是敢有半個不字,估計這會兒綾子已經送去了。你們把話說明白,她要是想開了願意跟著你了,我看今兒晚上就開臉。我來發懿旨晉她位分,免得夜長夢多。”

皇帝捏著手裡的檀香珠串緩緩搖頭,“不是時候……你以為晉了位老佛爺動不了她?砧板上的肉,愛什麼時候剁就什麼時候剁。一切等明天進了園子再作定奪,我這會兒頭疼得厲害。”

皇后聽了來給他按頭,一面道,“我才剛還想,要是老佛爺賜婚的時候乾脆說已經開了臉,這道旨意是不是就不會下來了。可轉念一想也不成,開了臉得記檔上報內務府,瞞著人留她在跟前犯了大忌諱。老太太又要說她狐狸精,專事掏空爺們兒身子,那就更該死了。”

皇帝唔了聲,“我也沒想到,到了這歲數還來這一出。”

皇后笑起來,“我上年偷著給你算天命來著,說今年紅鸞星動,沒想到竟然這麼準!”

皇帝板著臉道,“胡說!”只一頓,自己也笑起來,“可不是麼,賴也賴不掉。只是奇了,一輩輩的皇帝都和那張臉槓上了,真像應了什麼劫似的。”

皇后嘟噥了句,“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前人造了罪業,兒孫就得一輩一輩的還下去。”

誰知道呢,可能是吧!皇帝把皇后送到近光右門,兩個人分了道兒。他要回冬暖閣做開筆禮,然後就等著半夜的那頓素餑餑。大年三十,夜裡天出奇的冷,滿四九城都在忙過除夕。他站在窗前看,撂高兒的煙花禮炮照亮了夜幕。不知誰家的二踢腳響得震耳欲聾,咚的一聲縱起十來丈高,在半空中又是啪的一聲,迸出一團火花,寂靜下來,然後化作一縷白煙飄散了。

煙火流轉,空氣裡全是硫磺的味道,有些刺鼻。他往後退了一步,剛要轉身,不經意朝東邊配殿瞥了眼。配殿夾角的窗也半開著,窗前立了個人,這裡看過去能看見半個身子。烏沉沉一頭黑髮,光潔的額頭,精細工整的半邊眉眼,是素以。他心裡一動,慌忙跑過去。打簾子進了偏殿,恰好她一個人在。案頭的燭火跳動,面對面時,忽然又覺得詞窮,無話可說。

“你剛剛在看什麼?”隔了會子皇帝才問,“看煙花嗎?”

她支吾了一下,不是看煙花,她是在偷著看他。以後只能這麼遠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