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檔請上來,綠頭牌直接就撤了。畢竟養胎要緊,後宮女人多得是,他也不會為這種問題傷腦筋。可現在不同,她有了,這個排解起來有點困難。他不會找別人,以前是無所謂,和誰都一樣。現在不能夠了,翻了別人的牌子不光愧對她,也辜負了自己的一往情深。他希望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雜質,可他終歸是個男人,房事上不痴迷,僅僅是相對於別人而言。誰說他冷情?就像眼下,儘量不讓自己魯莽,略微的一點縱送,卻已然要死在她身上了。
他愛看她這時候的模樣,柔若無骨的玉美人,或凝眉或恍惚,都是別樣銷魂的感觀。他抬起她的身子抱在懷裡,她的手臂從他腋下穿過去,努力張開手掌,更用力更多的攬緊他,含糊的叫他名字,一聲聲東齊,摧人心肝。
先前貴妃和靜嬪鬧出來的事,讓她對皇宮愈發牴觸。兩個月裡看到那麼多的爾虞我詐,對一個原本就不想融入的人來說更是當頭棒喝。她的困頓他都明白,他顧全她,想給她最好的,但是作為皇帝,他要遵守的規則其實比任何人都多。所以只能盡他所能,最大限度上給她特權。有時候覺得留她是害了她,可是架不住愛。就算他自私,真要眼睜睜看著她和小公爺那個不成器的混在一起,他想他大概會發瘋吧!
腦子裡紛紛亂亂的東西流星一樣閃過,漸漸有點拿捏不住了,只感覺到她溫暖的身體。要輕輕的,要避開肚子,實在是個熬人的活計。他吻她的眉心,掐著她的腰加快些,再快些,然後高高躍起來,像攀上了遠洋的桅杆,迎著日出看見全世界。
☆、第114章
天兒好;皇后難得好興致,藉著春光在慈寧宮花園裡走走散散。宮裡佈局太講究規整了,左右相對稱;難免少了野趣。進園子不過是在林蔭間穿梭,聽聽樹海生風,松濤陣陣罷了。
花園南邊有個池子,那裡倒常去。有水的地方才有靈氣,跨池建了座漢白玉橋,橋中間有個臨溪亭;憑窗賞賞魚,夏天再觀觀荷,是種打發時間的好消遣。日子過乏了,總要自己給自己找點樂子,要不怎麼的?沒有愛人,沒有孩子,形容枯槁的等死麼?
說起愛人……皇后有點走神。彷彿是上輩子的事,但是隱約還想得起來,嫁作人婦前有個人,曾經讓她怦然心動過。這件事沒人知道,也不值得宣揚。昆家家風嚴謹,阿瑪在對孩子的教養上花了一番心思。雖然這番心思沒有在恩佑身上體現出價值來,但對她,委實是影響深遠。
那個人是府裡的西席,原本是請來教恩佑的。祁人姑奶奶在家裡很受看重,也不避人,阿瑪特許她一道讀書,所以和他有了相當一段長時間的接觸。他是個很有才情的人,做學問方面連阿瑪都稱道,只是時運不濟又有些恃才傲物,落了兩回榜後便放棄了科舉,背井離鄉到京城來闖蕩。她那時才十四五歲,正是青春懵懂的年紀,和年輕男子朝夕相對,不知不覺就戀上了。只是不敢和人說,更不敢讓他知道,偷偷的藏著小秘密,聽他授課,看他的手指從書頁上翻過,這樣也覺得滿足了。她曾經想過告訴他,但又唯恐弄巧成拙,一直遮掩著直到選秀。其實就算告訴他也沒有出路,她們這樣的高官之女,婚姻輪不到自己甚至父母做主。果然她被留了牌子,指給了當時的禮親王。她不知道那個人對她的心思到底揣摸透了幾分,她放回來待嫁那天他就走了,連最後的告別都沒有。
皇后輕輕嘆息,她少時的一段戀情是她心底的一道疤,即便不會流血,觸之也會生疼。始終無法愛上皇帝,不是因為皇帝生來刻板的性格,實在是先遇上了那個人。他陪她吟詩作賦,陪她調絃弄箏,構築起了她對愛情所有美好的嚮往。可惜沒有結果,他到底明不明白她的心意?誰知道呢,也許吧!她不遺憾結束,卻遺憾沒有開始過。
如果嫁的男人是他,這會子不知道在過怎麼樣的生活。不過也無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