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說好的同時,丟了眼神給那兩位少年,要兩個孩子不顧自己逃命的意味,不容拒絕。只是少年如何能在這個時刻逃跑,腳下生根站在原地,一寸不退,這讓老人不知是感到高興還是可悲。
孫家槍,人不死槍不退啊。
徐鳳年依舊端著酒碗,自嘲道:“孫老爺子,我這像是賀武書的狗腿子嗎?還是說像是來追你們的殺手?可天底下有我這麼殺人之前還請人喝酒的?”
高大少年憤怒說道:“你這個王八蛋肯定在酒裡下了毒!”
老闆娘當下就不樂意了,她從對話中大致聽出了一點端倪,她可半點不相信那公子哥是個歹人,誰讓他長得那麼俊呢?她一拍桌子,惱火道:“說什麼呢,我這像是黑店嗎?!你們這些酒都是我親自端上來,是才開封的新酒,你這孩子那隻眼睛瞧見公子往酒水裡下毒了?”
徐鳳年開門見山問道:“老爺子,你真覺得你們爺孫仨是我一個人的對手?”
老人沒有言語,沒有半點鬆懈,但神情頹然。
行走江湖大半輩子,尤其是十多年來的亡命生涯,老人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和對危機感知的敏銳直覺,就在自己伸手握杆的那一瞬間,身邊這個原先氣機如同常人的年輕人,那一閃而逝的驚人氣機,讓老人不得不承認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徐鳳年問道:“老爺子,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讓你去邊軍去當一個傳授槍術的武官總教頭,但是你們孫家與賀武書的恩恩怨怨,我不會管,估計老人家你也不會願意別人插手。”
老人冷笑道:“這位來歷不明的公子哥,別以為有些武藝傍身,就口氣比天大了,老朽不是那黃口小兒,也知道咱們北涼軍武官總教頭那還是正四品的武將了,你若是說尋常教頭位置,老朽還當你是身份不俗的將種子弟,信你一二,嘿,總教頭,是你說給就能給的?你當自己是經略使大人的公子李翰林了?”
徐鳳年忍不住笑了笑,沒想到李翰林這傢伙如今在北涼道上這麼有名氣了?聽上去還是些好名聲啊。
那個如臨大敵站在徐鳳年側面的清秀少年看著這傢伙的可惡笑臉,恨不得一杆子打死他。
徐鳳年確實是不知道怎麼說服孫清秋,可這位老人極有可能對北涼軍而言是一座巨大的寶藏,用好了,能讓邊軍戰力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可以說一個施展手腳後將畢生造詣完全灌輸給北涼的孫清秋,哪怕只是一個三品實力並且隨著年紀增長愈發江河日下的老人,甚至要比如今身為陵州副將的韓嶗山這位王繡師弟,還要更加裨益於北涼!當然這一切還只是可能,但如果錯過了,那就連可能都沒有了。徐鳳年抬了抬手,這個動作很快就招致老人的迅猛出槍,這蠟杆子不見如何起勢,就斜向下精準狠辣刺向徐鳳年的喉嚨,乾脆利落,而且透著股孫家槍最為精髓的一往無前。
結果兩個少年就看到那蠟杆子“槍頭”在離著那人好幾寸外停下了,然後這杆符合孫家獨門“有去無回”氣勢的蠟杆瞬間擠壓出一個大弧,然後當場崩斷!
一名緊身黑衣的年輕女子在徐鳳年抬手後,神出鬼沒地出現在樹蔭中,看到這一幕後,身材玲瓏的她全然面無表情。
她正是才從拂水房退出沒多久的死士樊小釵。
孫清秋拎著半截蠟杆子,掌心裂開滿是鮮血,饒是老人已經確定自己不是此人敵手,可自己這一槍如此無功而返,還是太讓老人震撼驚悚了。
他自認這一槍,哪怕是那些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二品高手,也絕對不能如此輕描淡寫對待,何況這個坐著的年輕人紋絲不動,甚至連絲毫氣機都無異樣流轉!
徐鳳年沒有看向樊小釵,只是說道:“這段時日你就不用跟著了,帶著老先生去涼州邊境,找到祿球兒,官職我已經定下來了,具體怎麼用孫家